是云曦的字迹。

写给石孙正的,见不得光的信。

他大部分时候都在白鹿书院,鲜少在家中,发现那几封信时也拿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若直接去质问云曦,恐怕会伤了她的心。

他便一直暗中查探。

云曦的字迹,应该只有家中人知晓。

若信不是云曦自已写的,那还有谁?

沈氏,还是虞晚?

他相信沈氏不可能害自已的女儿;

而虞晚,在云家多年大字不识,更别提写字了。

他只能将怀疑对象扩展到来过他们家中的可疑之人上。

来过云家的人不少,暗中查起来不是一件易事。

还要顾忌着妹妹云曦的名声,他查的极为小心谨慎。

可如今他手中的这张草稿,却足以说明,虞晚或许识字。

那几封信,或许都是虞晚写的。

一瞬间,云觞想到了很多。

他的手越发用力,几乎要将那张草稿揉碎。

好端端的,石孙正为何要半夜闯进云曦的闺房?还口口声声说着是云曦先勾引他。

若石孙正说的是真的,必定撒谎的就是另外一个人。

他想起石孙正当时那嚣张又笃定的模样,再对比眼前云曦的字迹,种种迹象似乎都指向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背后捣鬼的人是虞晚。

她曾经处心积虑地败坏云曦的名声,想要害死她。

他又想起在石家村那天晚上,虞晚突然激动的打翻他的药碗,又突然出现在娘和云曦的屋子里。

娘和云曦都吃了有毒的菌子,唯独虞晚没事。

要知道,往日里,她是恨不得将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往碗里夹。

那一夜却一反常态。

那一夜,她还曾去过乱葬岗。

云觞转头,漆黑的视线落在床上正在酣睡的虞晚伸手。

从始至终,她都在骗他。

那些曾经被他视作单纯质朴的表现,如今看来竟像是伪装得极好的面具。

他直以为虞晚被他掌控在手中,可今日才发现,被愚弄的傻瓜一直是他自已!

云觞的手缓缓握紧成拳,指节因过分用力而变得苍白。

……

虞晚还在梦里蹂躏云觞。

平日里恨不得脸上写上“我很冷漠离我远点”的男人,在她的梦里乖的就像小奶狗,又甜又奶,还会拉着她的裤脚嘤嘤嘤的哭。

这个梦满足了虞晚心里那点古怪的恶趣味,她只觉得神清气爽,第一次觉得做梦也太快乐了。

然而,就在她最兴奋的时候,原本又甜又奶的小奶狗突然变脸,如同铁钳般的手掌锁住她的喉咙,神情阴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为什么骗我?!”

虞晚被他提了起来,难受无以复加,艰难道:“……我、我骗你什么……”

她看见面前的人说了什么,但却听不见。

她只觉得周身有一股阴寒而危险的气息如冰冷的蛇信,悄然在她颈边游走。

身上的痛感越发清晰,仿佛她不是在做梦,而是现实!

虞晚的双眼霍然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浓稠如墨的黑暗。

唯有云觞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疯狂与愤怒的幽光,好似两点鬼火,令人毛骨悚然。

而她的脖子正被一只强有力的手如铁钳般死死掐住,那股力量带着不容抗拒的决绝,瞬间将她从美梦中惊醒。

恐惧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急剧跳动,似要冲破胸腔。

虞晚双手用力拽住他的手,嘴里艰难发出声音,“云……觞……”

“放……开我!”

“……你……疯了?!”

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