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父皇即便有心为难,也难以挑出刺来。
云觞的回答滴水不漏,既表现出谦逊谨慎,又对皇帝的安排表达了绝对的服从,同时还未明确表明自已的立场,让各方都难以找到把柄。
宸王心中稍安。
他抬眸,往文景帝的方向看了一眼。
文景帝神色间确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云觞,你能有此等觉悟,朕心甚慰。”文景帝终于开口,声音沉稳而威严,“既如此,便按照吏部章程行事吧。朕望不论在哪个职位,都能在其间有所建树,莫负朕对你的期望。”
“学生遵旨,定当肝脑涂地,以效犬马之劳。”云觞伏地叩首,姿态恭顺。
通过制科考试的学子具体会分配到哪个官职,按规矩是要经由吏部商议之后呈递给皇上过目,再定下。
见文景帝并未直接任命云觞,宸王心中长松了一口气。
云觞已经够惹眼了,若在突出一些,恐怕会招致更多的麻烦。
文景帝没有在鹿鸣台久留。
待文景帝一走,众官员也都放得开了。
学子们都借着这个机会与朝中重臣攀关系,都希望能在这次封官宴上抱上大腿。
唯有云觞,神色平静地坐在席间,周围的喧嚣似与他无关。
齐王端起酒盏,踱步走到云觞桌前,歪歪斜斜的往旁边的空席一坐,笑道:“父皇可是许久未曾如此关注一个学子了,云觞,日后你前途无量。”
云觞抬眸,神色不卑不亢,也没有半点讨好齐王的意思。
“多谢王爷抬举。”
齐王早知他不是那么好拉拢的,也不恼,笑眯眯地压低声音,“本王知道你是李渊禾的人,但云觞啊……”
“这人得识时务,你也是个聪明人,当真觉得跟着李渊禾那病秧子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云觞微微一怔,旋即轻轻放下手中酒盏,直视齐王双眼,平静说道:
“王爷误会了,学生只知一心为陛下尽忠,并无党派之分。李大人于我有知遇之恩,学生感激,却也并非如王爷所言那般追随。”
齐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哦?你这是想要在本王面前装糊涂?”
“学生不敢。”
“本王看你挺敢的。”
云觞神色依旧淡然,“王爷误会了,学生入朝只想报效朝廷和皇上,为百姓做事,若王爷有事吩咐学生,学生定也不会推辞。”
“本王不傻。”齐王冷笑了一声,“你这些话用来搪塞旁人倒还有点用。”
他看了眼往这边走过来的宸王,笑的更加邪肆,“罢了。虽然你三番四次拒绝本王,但谁让本王是个惜才之人,不愿意瞧见你跟着李渊禾埋没了这一身才华……”
他说话间,宸王已经走到近前了。
齐王站起身,探身凑近云觞,嗓音带笑,意味深长道:“你若改了主意,可以随时来齐王,本王府上永远欢迎你。”
话落,他还笑着拍了拍云觞的肩膀,眉眼带笑,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宸王走过来时,脸色不怎么好看。
云觞见状,眸光微动,“殿下,齐王方才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宸王已经低声温和开口,“不用解释,本王明白。”
“他故意如此做派,就是想挑拨离间,本王还没这么蠢,中他这种小伎俩。”
云觞微微颔首,“殿下没有误会便好。”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便有一位礼部官员上前。
是如今的礼部侍郎,王令。
大昭礼部设尚书一位、侍郎两位。
此前只有一位尚书、一位侍郎。
但就在前不久,礼部尚书丁忧归家,礼部一下子缺了两个主事,礼部事宜全部落在王令这个侍郎头上。
本来以他的资质,礼部尚书丁忧,尚书理应由他接任。
但如今云觞在封官宴上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