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太让朕失望了。”

这话,无异于宣告了给襄王判了死刑。

他襄王如遭雷击,浑身的气力瞬间被抽离殆尽,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绝望地瘫倒在地。

文景帝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似在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良久,他缓缓睁开眼,对徐海福说道:“将襄王……”

然而,话语刚至唇边,御书房外陡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紧接着,一道清冷凛冽、仿若寒夜冰风的女声划破寂静:“本宫要面见皇上!”

御书房内众人皆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襄王的生母,贤妃。

襄王原本死寂的心瞬间泛起一丝希望。

母妃定是来救他的!

文景帝幽深如潭的眸光投向御书房门口,沉默须臾,对徐海福吩咐道:“告诉贤妃,若是为他求情,就不必进来了。”

徐海福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满脸为难地折返而回:

“皇上,贤妃娘娘说她不是来给襄王殿下求情的……”

襄王一愣,文景帝垂了垂眸,“让她进来。”

片刻之后,一位仪态万千、雍容华贵的美妇人便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许是经常习武的缘故,气色比这宫里的其他嫔妃都要好。

双眸明亮如星,面庞白皙如玉,透着一抹健康的淡淡红晕,英气逼人的眉眼间却透着几分冷峻。

她踏入御书房,先向文景帝行了一礼,眼神却未在襄王身上多做停留,仿若他只是个无关紧要之人。

文景帝道:“贤妃来做什么?”

贤妃这才转头看了眼跪在殿内的襄王,抬步朝他走近几步,一边道:“臣妾听说了铭儿的事。”

文景帝看着她蹙眉,“你既不是来给他求情的,是想做什么?”

他说话间,贤妃已经站在襄王面前。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襄王,眼神平静,却在所有人猝不及防时,抬手,狠狠给了襄王一巴掌!

“啪”的一声,御书房内的所有人都惊了一惊。

贤妃的这一巴掌劲道十足,襄王的脸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

他惊愕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贤妃。

“母妃,您……为何?”襄王声音颤抖着问道。

贤妃冷冷地看着他,眼眸中没有半点温情,冷声道:“你不该打吗?”

“诱拐、囚禁、逼死无辜民女,放任王寻真祸害百姓,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哪一件不是与你有关?!”

“你犯下这等天理难容、有辱皇家门楣的滔天恶行!可知你这一错,连累了多少无辜性命,又将皇家的颜面践踏于何处?”

贤妃言辞犀利,每一个字都如利箭般刺向襄王。

看向襄王的眼神中不带一丝温度,满含厌恶,“本宫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孽子!”

襄王红着眼辩解:“母妃,儿臣是被人陷害,儿臣绝无……”

贤妃却根本不听他的解释,打断道:“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襄王府暗室的血迹作何解释?盛老太婆的冤情难道是空穴来风?还有那沅北河蒙黎族人之事,你即便不是主谋,难道就能脱得了干系?”

襄王被宪贤妃这一连串的逼问怼的哑口无言。

他原以为,襄王妃和贤妃会是他的救命稻草,但没想到,她们两人都是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文景帝微微眯起眼,注视着这一幕,没有出声。

襄王妃则在一旁默默看着,心中对贤妃的举动也感到意外。

原来贤妃并非一味袒护襄王。

贤妃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文景帝。

她跪下行礼,抬眸望着文景帝,“皇上,铭儿犯错,是臣妾这个母亲教导不严之过,臣妾恳请皇上降黜臣妾的妃位,臣妾愿主动迁往冷宫,余生只为那些无辜惨死之人虔诚祈福。”

文景帝凝视着贤妃,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