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眼一看,周遭已全是谢长临的人,瞬间将把偌大的皇城团团围住,整个过程不过顷刻间。

这架势,他就是要当场逼宫称皇都是轻轻松松的。

这下,没人敢再当出头鸟了。

大臣们面面相觑,各怀心思。

前些日子东厂西厂出了不少叛徒,因此死了不少人,叛徒当然是在场某部分人的杰作,谢长临今天就是来杀鸡儆猴的。

只是,了解点谢长临的老臣都知道,你当面和他作对他还能跟你掰扯几句,下黑手他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你玩,从没闹出过这么大阵仗。

这次怕是真的踩到线了。

他才不会因为被塞了几个叛徒这么大张旗鼓,而是那些叛徒中,有不少是谢长临的自已人,是跟了他多年的“忠臣”,如今被几个老臣策反了,让他觉得很麻烦。

那些人的下场就绝对不是死在这的几个小臣可以比的了。

想必还在某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江妧已经惊呆了。

不是,这怎么,一上来死这么多人?还都是朝廷官员?

又看那少年皇帝,面色已是一片死灰。

“没意思,就这么几个敢出气儿的。”

“散了,荣庆,送娘娘回宫。”

谢长临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是真的觉得没意思,说完转身就走,一如来时的悠哉。

荣庆上前,欠身,伸出手臂,“娘娘,请。”

江文山这下彻底变了脸色,衣袍下的手握得发白。

谢长临这是在用江妧威胁他,从立后圣旨下来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已已经有了软肋在这阉人手上。

还记得那天谢长临说,“老东西,好歹给她了个皇后之位,咱家够有诚意了。”

是啊,多有诚意。

自已女儿将日日在他眼皮子底下,成为随时可以拿出来替他去死的盾。

江妧抿着唇,看了眼面前的手,朝下面的江文山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冲动,这才搭着荣庆离开。

走前还不忘了看谢长临修长的背影一眼。

长乐宫,是皇后寝宫,华丽奢靡。

宫人太监排列整齐跪拜,“恭迎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荣庆在一旁低垂着脑袋,声音清冽,“千岁爷说,娘娘有何不习惯的,都可以使唤人去司礼监禀告。”

“替本宫谢谢千岁。”

江妧说完,松开了手,他便往后退了一步,“奴才记下了。”

他走后,江妧让人起来,娘亲嘱咐的什么敲打啊赏赐啊都抛之脑后,什么都懒的说,带着自已的陪嫁丫头进了殿内。

反正都是司礼监的人,说什么不是白瞎?

“巧巧,传膳。”

折腾一天了,她真快饿死了。

“娘娘,这个时辰怕是来不及了,要不您先吃些点心垫垫?”

巧巧是江妧从小就伺候在身边的丫头,来之前更是恶补了宫中礼仪,丞相夫人要她时刻看着江妧,以免出了差错。

在这宫里,除了那位九千岁,谁要是不按规矩来,下场无一不是一个死字。

当下再心疼也不得不提醒了一下,“今夜……是娘娘的洞房花烛。”

“……”

江妧默了默,“先送些点心来吧。”

说完,她走到镜前,瞳孔有一瞬间变成了暗金色,很快就恢复正常,没人能捕捉到这个细枝末节。

没吃几块,江妧就任由宫人折腾她了,拆头发,卸妆,再去沐浴更衣。

期间问了问皇帝的情况,知道他回去后就在宫里砸东西泄愤。

俗称无能狂怒。

泡在热池子里,江妧放松的吐了口气,看向旁边的几个丫头,年纪都不大的样子。

“你们都是司礼监的人?”

她们连忙表忠心,“回娘娘,原先是,今后是长乐宫的人,只听命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