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前停留的蝴蝶,就是地下的人听到了生人的话,前来回应。

郁惊画微微侧头,那只蝴蝶就受惊般,倏而展翅飞远。

遥遥飞入湛蓝天际。

似是一场无声又缱绻的告别。???

……

祭拜完两位长辈。

便转道隔壁的烈土陵园。

满目红星璀璨。

郁惊画被今止越带着,走到了喻昼的墓前。

眼看着越来越近,郁惊画却蓦地生出几分胆怯来,脚步微顿,下意识往身旁看去。

目光闪烁,像是在雨夜茫然又瑟瑟发抖的猫崽子。

渴求一个庇护。

谢与本是落后几步的,见到郁惊画回头,立刻长腿一迈,走到郁惊画身前。

抬手揽住她的肩膀。

微微收拢。

他什么都没说,但郁惊画的心却莫名安定下来了。

又往前走了两步,就站在了喻昼墓前。

今止越昨天刚来过,躬身清扫开墓前的花束,转眸看向郁惊画。

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囡囡,这是妈妈。”

郁惊画放下了花束,没急着起身,撩起长睫,专注凝视着墓碑上的小小照片。

白玫瑰柔软,花瓣上还带着星点水珠,抖落芬芳。

郁惊画嗅着那点淡淡的花香。

张了张嘴,很轻地喊了一声,“妈妈。”

今止越瞬间红了眼眶。

他嗓音哽咽,“粥粥很期待你的出生,她想了很久,一直到你出生前一天,才将你的名字定了下来……她还第一次学着拿起针线,想亲手为你勾一件春天的小毛衣……”

今止越说了很多。

郁惊画一直安静倾听着,缓慢抬手,用指尖碰了碰那张小小照片。

女人眉眼弯弯,清透眼眸像是隔了时空,遥遥望向她。

这是她的妈妈。

她说,“妈妈,我是画画。”

你的婳婳。

……

最后去了周芒墓前。

昨天今止越和周湄过来时点燃的蜡烛,已经燃到了底,火苗微弱又跳跃,在风中摇曳。

花束的雪梨纸挤压出簌簌声响。

郁惊画凝眸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

熟悉的场景。

让她脑海中的记忆缓慢复苏。

那天,也是今天这样的大晴天,阳光明媚,天际湛蓝。

光斑碎落轻晃。

小团子十分信任喻樊,咕咚一下跪下,在喻樊的声音中,将小手压在地上,额头结结实实压在了手背上。

喻樊说这是她的干妈,是她的亲人。

还睡着她的姐姐。

小团子想了想,站起后,在喻樊躬身给她拍裤子上沾染的一点灰尘时,将口袋中的橘子糖拿了出来。

挑了最漂亮的两颗,放在墓前。

语调纯稚,一板一眼认真道,“那我把糖给她们吃。”

这是小团子最喜欢的软糖了。

她想,干妈和姐姐也一定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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