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郁惊画的目光,他神态自然,“没事,除夕那天晚上给爸妈送饺子的时候,我已经找他们拿到了户口本。”

郁惊画:“?”

郁惊画有些费解,“什么时候拿的,我怎么没发现?”

谢与撩起长睫,幽幽道,“可能是因为你在和岑栗说话,半点儿没分给我一些注意力吧。”

郁惊画对上那漆黑眼眸,莫名的,随着他的话生出了几分心虚来。

努力回想了下,她……有吗?

他们去的时候,岑栗还没离开,正好郁皖之惹了人不高兴,就凑在一起小声说了几句悄悄话。

那么点时间,谢与就拿到户口本了?

果然是早有预谋。

指腹又被捏了捏,郁惊画收回思绪,低头看去。

谢与低敛眉眼,做足了委曲求全的姿态。

“不分给我注意力也行,老婆只要愿意理我就行。”

“……”

他还保持着半蹲在郁惊画面前帮她脱单板的姿势。

郁惊画脸颊鼓起一点弧度,往前很轻地踢了踢他的鞋尖。

“谢与,你别装可怜。”

“我看得出来。”

不等谢与再说什么,郁惊画又轻哼问道,“还有,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哪儿有冬天日出在八点多的?”

最开始沉浸在日出的漂亮风光中,还没反应过来。

坐缆车回到起点这块的休息区时,郁惊画看着哈欠连天的工作人员和空荡荡的雪道,也慢吞吞意识到不对了。

谢与点头。

他道歉得十分干脆,“我骗了画画,是我不对。”

“答应过不骗画画的,就算为了惊喜,也不对。”

“所以,画画罚我吧。”

他承认的这么坦荡,反而让郁惊画有些茫然,秀气的眉拧起,盯了他几秒。

“我能罚你什么?”

谢与想了想,沉吟道,“比如,就罚我只能开手动挡……”

“?”郁惊画蓦地坐直身体,伸手揪住了谢与的冲锋衣领口。

旁边不远处就是滑雪场的工作人员,郁惊画耳廓有些热,小声控诉,“你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

黑灰色冲锋衣拉链拉到了最顶上,半掩住留着一点儿细微齿痕的薄唇。

谢与不动声色,低头,用唇碰了碰揪住自已领口的几根手指。

才轻声道,“我只是在回答画画的问题。”

郁惊画抿唇看着他,小声咕哝,“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还挺期待的?”

谢与缓慢眨动眼睫,神色无辜。

“……不用惩罚。”

郁惊画浅浅吸了口气,苍市的冬天比京都还要冷,又是在滑雪场上,空气冰冰凉凉的,将她的鼻尖都冻红了。

说话也有些瓮声瓮气。

“今天是好日子,所以,我原谅你了。”

谢与滚了滚喉结,听着她软绵绵的语调,眼中漾着的几分促狭逗弄,也彻底融化消失。

他伸手,将温热掌心贴在小姑娘冰凉的脸颊上,轻声笑道,“好,谢谢画画。”

谢与往前,又很轻地吻了吻软红唇瓣。

不同于刚刚的热烈缠绵。

这一次触碰很轻,却包含着万千珍惜爱怜。

他再次重复,“谢谢宝宝。”

“谢谢你,愿意爱我。”

世上若真有神明,也不见得会如此慷慨。

愿意给予他最赤诚坦荡的纯粹爱意。

郁惊画望进了他的眼底,伸手,认认真真抱住了他。

小声道,“谢与,是你先爱我的。”

因为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自已是被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