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殷没回头,只是直勾勾盯着小脸微白的钟寄绵。

“绵绵。”他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眸弯起,“叫得还真是亲热。”

叶澍狐疑上前,伸手想去拉蔺殷,“我问你,你是谁……”

“叶澍!”钟寄绵终于开了口,目光却是投向蔺殷身后的叶澍,嗓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你先走。”

“这是我、我认识的人,你先走,我们下次再聊。”

叶澍一愣,下意识道,“可他看着……”就很危险啊!

她新认识的小姐妹看着清冷不好接近,其实心怪软的,这男人气势汹汹的,看着像是会家暴的衣冠禽兽。

钟寄绵眼眶微红,对着她摇了摇头。

“叶澍,你先走吧。”

第三遍了。

叶澍点了点头,干脆地转身离去。

上了自家的车,她还在琢磨那个没看见脸、但浑身上下就写着危险两个大字的男人

就听到司机坐在前面,提醒道,“小姐,马上要去茶楼见少爷了,您这身装扮不换换吗?”

叶澍啧了一声,利落抬手,将金色的假毛扯了下来,顺手散开了自已的头发。

她漫不经心转着那顶柔顺光泽的假发,小声嘀咕,“……到底是不是绵绵男朋友啊?不是的话,我还想介绍我哥哥给她呢……”

……

叶澍走后。

蔺殷笑意愈冷,怀中的棉花没有一点儿味道,在眼底晃着轻飘飘的白。

让他手掌上都绷起了青筋,烦躁难言。

还挺护着。

怎么,怕他动手吗?

钟寄绵也收敛好了情绪,静静站在有些狭窄的楼道中,轻声道,“蔺殷,你伤好些了吗?”

“他是谁?”蔺殷不答反问,“在这段时间里,你在沣市就和他在一起吗?”

在短促音调中,声音如同浸了寒潭冰水,透着股冻人的冷意。

“钟寄绵,回答我。”

他不怀疑钟寄绵。

但占有物短暂地被染上了别人的气味,已经足够让蔺殷岌岌可危的理智失控了。

钟寄绵脸色苍白。

即使知道这是她有意放纵下出现的局面,但对上男人那双漠然眼眸,还是让她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她是谁,和我们无关。”钟寄绵稳住声音,清冷眉眼低垂时,天然带着几分疏淡无情,“我知道你会来,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蔺殷,我们分手吧。”

蔺殷眼眸微眯,原本涌动在胸腔中的怒意反而收敛了,语调笃定,“奶奶找过你了。”

“绵绵,不用管她和你说了什么,我已经从她那里拿到了准确的回答,只要我不再接受蔺家资源,她就不会再阻止我们。”

“……”

钟寄绵想,是的,老太太那时,就是这么和她说的。

连蔺殷会说的话,老太太都早已熟稔。

“……是的,奶奶确实找了我。”钟寄绵抬起眼,看着蔺殷,“但最后的决定是我自已下的。”

“奶奶养了我这么几年,吃穿用度、礼仪教导,甚至是亲情与慈爱,我不可能当做一切没发生过。”

钟寄绵的态度还是柔软的,却像是被丝绸包裹着的尖刀。

初碰冰凉丝滑,再用力,便是刺骨疼痛。

“我以为我能狠下心,但是不行,蔺殷,我过不去自已那一关。”

“那你就能对我狠下心?”

蔺殷凝眸看了她几秒,似乎在从她的情绪中分辨真假。

他的表情很淡,低声问道,“钟寄绵,你说了不会离开我的。”

少女勉力笑了笑。

“那就,当我食言了吧。”

雪梨纸被手臂挤压地扑簌轻响。

蔺殷倏而问道,“绵绵,她是不是拿我威胁你了?”

垂敛长睫下,眼瞳轻轻一颤。

钟寄绵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