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与先去楼下拿了保鲜膜,仔仔细细地将她腿上纱布位置包好。

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水,谢与挽起袖子,露出冷白小臂,问道,“我帮你脱还是你自已脱?”

郁惊画抿着唇,目光轻闪,还有些害羞。

“我先自已试试。”

谢与看出她脸上的倦怠,也不逗她了,温声答应,“好,我先去浴室,脱不下来就喊我。”

郁惊画目送谢与进了浴室,低头找到了半身裙旁边的拉链。

小腿泛着绵长微弱的疼,她试着踩在地上站起身,拉扯到伤口周围的肌肉,顿时就是一阵钻心的疼,让郁惊画又坐回了椅子上。

她四下看看,将腿抬起搭在床边,有了借力的地方,这回脱得就比较顺畅了。

然后是上衣。

衣服都沾了许多灰尘,郁惊画简单整理搭在了椅子扶手上,吸了口气,才红着耳尖喊了谢与。

男人从浴室中转了出来,看到眼神低垂、整个人都泛着粉的小姑娘,没说什么,只是走过来将她抱起。

抱在自已腿上,帮她除尽最后的衣物,将人放进了浴缸中。

温水荡漾,带走了软白肌肤上的灰尘,也带走了肢体的疲倦。

郁惊画自已没法洗的地方,谢与全都接手了,指尖微微用力,将少女乌黑长发揉出洁白的泡沫,又拉过花洒冲洗干净。

郁惊画将脑袋靠在浴缸边,忍不住笑。

眉眼弯弯,浅色眼瞳倒映着浴室的灯,像是打碎星河入眸。

声调也沾染了水汽般的黏糊,“谢先生,你怎么连洗头都会呀~”

谢与的口袋里还揣着刚搜了“怎么给别人洗头”问题的手机,眉眼不动,从容道,“上手就会了。”

他的指尖在湿漉长发中轻滑,声音里也添了淡淡的笑。

“郁娇娇,你可是我第一个、也仅有一个的服务对象。”

头顶的灯还是有些亮,郁惊画微微眯眼,想着,不会的,谢先生温柔又体贴,以后要是娶了妻子,一定也会这么好地对她。

但暖光灯下,水波柔柔荡漾,氛围宁静又温馨。

郁惊画不舍得打破,只是抿着唇笑得很甜。

她实在太过疲倦,在这样柔和的环境下慢慢闭上眼,陷入了睡梦中。

谢与注意到少女平缓的呼吸声,动作愈发放轻,拿了毛巾将她不能沾水的地方也擦拭过一遍,才将人从水中抱起。

擦干净后,又拿了吹风机,开了最小档的吹风机音量近乎无,把少女乌黑长发吹干后,谢与抱着她放进了柔软被子。

离开了温热的怀抱,郁惊画微微蹙眉,半梦半醒间撩起一点眼睫,下意识伸出手,“别走……谢先生……”

谢与在床边屈膝半蹲,低声安抚,“我不走,我去洗个澡,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等到郁惊画闭眼继续睡了,谢与又守了她一会儿,才站起身。

转眸看向门外时,眉梢眼角的温柔尽数褪去。

漠然冷意重上眉眼。

谢家人不过安逸了几年,就忘记,他们当初究竟是为什么毕恭毕敬地喊他一声九爷了。

-

夜深,星子零落。

谢与进门时,蔺殷懒洋洋坐在椅子上,而那个行凶的男人正被保镖看着,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听到脚步声,蔺殷站起身,镜框在灯光下反射一抹光晕,连唇边惯常浅笑都显得冰冷,“谢董。”

眼前出现了一双整洁无尘的皮鞋,裤管没有多余褶皱,禁欲又沉稳。躺在地上的男人蓦地激动起来,呜呜出声,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长腿。

谢与淡眸扫他一眼,在一旁沙发上坐下。

“解开。”

保镖立刻将男人嘴上的黑胶带撕开。

那人大口喘息,挣扎着从地上坐起,盯着谢与,笑得狰狞,“谢九爷,原来您也有在乎的人啊。”

“真是好笑,那么一个小姑娘竟然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