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薄薄的药片,然后沉沉地往下坠,无论怎么说,沈域去做结扎这件事对陈眠带来的冲击都不小。
她甚至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下意识选择了逃避,沈域大概也明白,所以既没有追问也没有选择另一种方式绕开话题,让这件事儿就这么在两人中间看似轻飘飘地给过了。
怎么过?压根过不了。
她之所以去买药,是因为沈域的那身六十一号球衣,沈域身上写着她的生日,她就用完全纵容的方式让他感到开心,她心里自始至终都有杆天平,生怕自己对沈域有所亏欠。
在两人失联的时间里,他对所有人说着他有女朋友拒绝了其他可能性,穿着有她生日的球衣在球场上光芒万丈。
换作是别的女生,或许会用拥抱或是亲吻表达所有感动,再说些互诉衷肠的话让关系从朋友终于变成了男女朋友。
可是陈眠不是。
很多时候,沈域对她越好,她就越是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更不知道该如何坦然接受。
没有人教过她该怎么办,幼年时期想要心仪的玩具,得用优异的成绩和妈妈做交换,那时候隐约形成的观点是:得到之前必须先有所付出。
后来阮艳梅选择丢下她,对她说着妈妈也没有办法的时候,陈眠试图去拿书包里一张张被老师表扬过的高分试卷:妈妈你不要走,你看看我,我拿到了很多满分,我不要玩具了,我想要你陪在我身边。
可是没有用,阮艳梅的离开教会陈眠得拿出对方满意的东西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像她拿给陈宋钱,换来陈宋不回家的平静,这种关系才能持久。
全靠感情根本就是摇摇欲坠的危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轰然倒塌,又变成没有办法只能够把她抛下。
所以陈眠下意识觉得,得给沈域些什么,沈域才会一直在她身边。
她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两人之间的平衡,然后忽然发现,天平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些话对任何人的无从说起,过于不像陈眠。
她手里的笔写写停停,书往后翻了一页,准备往后写的时候才发现沈域的名字被写满了一整张纸,她撕下揉成团准备丢进垃圾桶却又展开,认认真真折叠好锁进了抽屉里,然后慢吞吞趴在了桌上。
所有的心事在陈眠的身份下都无从吐露,在心里反复堆积压得自己近乎喘不过气。眼睛闭上又睁开,最后还是拿起了手机,打开了沈域的朋友圈。
这是陈眠第一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