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过家门而不入啊朋友,你这语文怎么学的。”游淮用手里的饮料瓶打了一下陈茵的胳膊,在女生恼羞成怒要上来揍他时及时躲开,嘴里还在挑衅,“陈茵,给你个建议,你这脑子还是别玩倒追了,不如老老实实等别人来追你。”
车里,分明是自己去篮球场拦人的滋事者摆出了一副受害者的样子等着被人安抚。
坐在他身侧的人看了他许久后,才对他说,“那你别说话了。”
沈域没听懂她话里的含义,抬眸困惑地看向她。
陈眠头也没抬,语调平淡地内涵他,“免得你说久了嗓子疼。”
沈域直接给气笑了。
“陈眠,我在生气。”他确实是在生气,在学校里陈眠就快把跟他不熟写在脸上,生怕被人看见他们有接触,然而扭头就能和自己班班长并肩走在一起。
他微凉的指尖轻点她的手背,声音冷淡,“就不能好好说话?”
车窗外,陈茵和游淮见沈域迟迟不下车,有些好奇地朝这边走来。
而车里的沈域既没说要下车也没说走,就这么看着她同她僵持着。
陈眠明白,沈域是在索要关心,无非就是希望她真情实意地问一句他受没受伤、为什么要打架,但陈眠不想问。
已经有很多人关心沈域了,微信群里、KTV包间里,全是关心他的人。
他有那么多朋友,孤单了一个电话就能组一场局,无聊了朝她伸出手所求陪伴。
但陈眠什么都没有,她忽然有些厌烦,抽出了被沈域压着的手。
“不太能。”她看向窗外,目光落在被游淮拽住卫衣帽急得直跺脚的陈茵,对沈域说,“说话好听的外面就有,我学不会。”
陈眠被送回家的时候,是晚上九点。
居民楼还是暗着的,她拉开房门,刚进去就听见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
“陈眠,怎么这个时间才回来?”陈宋坐在沙发上,裸着上半身,腿搁在矮桌上,笑眯眯地看向她。
陈眠却从头冷到了后脚跟,她后退一步。
沉了嗓子对陈宋说:“我没钱了。”
陈宋才不信陈眠会没钱,陈眠一直有在外面做兼职,房间里总是有钱,他喝醉了酒忍不住想打人的时候,陈眠会从书包里拿钱出来给他。
他昨天在陈眠书桌里找到钱,在牌桌上玩了个通宵就输完了。
今天晃着酒瓶再去,进门玩了没几局就被人赶了出来。没有缘由,他骂骂咧咧地想动手却被虎背熊腰的老板给震慑住。
他晃着腿脚往家走,坐在沙发上晃着手机等他的摇钱树。
没钱?陈宋不信。
他抽了皮带,朝陈眠走去的时候,厨房抽油烟机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宋艾从里面端着菜出来,擦着手对准备动手的陈宋说:“我给你钱。”
陈眠拉开房间的门进去,闭着眼慢慢从门上滑坐在地。
门外,宋艾的尖叫声划破黑夜。
男人的怒吼犹在耳畔,“你哪儿来的钱?出去偷了是吗?”
碗筷仿佛都砸在了陈眠的身上。她脸色苍白,脸埋进膝盖之间,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兜里的手机就在这时候震动了一下。
是沈域发来的消息:“现在,学得会么?”
一股凉意窜上来。
陈眠喉间都梗塞。
隔音并不好的居民楼甚至能听见楼道里邻居的议论声。
又在动手?
都多少次了,谁能管啊?
有的。
能管的人正发来微信,平淡的语气似乎在嘲讽陈眠在他面前不值钱的坚持。
树影摇晃的老旧居民楼下。一辆宾利停在那儿,少年靠在车门上,摁着打火机看着火苗窜上来又熄下去。
他神色懒懒,听见楼上传来砸椅子的声音也没抬头。
直到手里握着的手机亮了起来。
在KTV门口笑着对她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