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空气安静了下来。
陈眠看见沈域望向她时滚烫的眼神。
“这才哪儿到哪儿,就叫你这么好了吗?”
懒散的、吊儿郎当的,他面对她时一贯的语气。
什么话都显得没那么正经,真心都打了折扣。
别人是三分喜欢恨不得当作十分来表达。
可他却反其道而行之,十分的喜欢自己都不肯认。
“陈眠,有空多上网,看看网上别的男孩子都是怎么对人好的,虽然我知道我确实长得很帅,但你也不能因为我外貌上的优势就给我这么高的评价吧?别人对女孩子好那可都是说什么听什么连反驳都不会,我这种老是跟你抬杠的,是不是还有挺大提升空间的?”
他说了这么多,像是在贬低自己,又像是在暗示什么。
陈眠不太明白,像是遇见了数学最后一道难解的大题。
她看懂了题干却不知道该怎么解。
可是为什么呢?每一道题目都会有自己的解法。
但沈域好像没有。
分明最初两人会捆绑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因为不够在意,所以在他面前是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陈眠自出生以来,被生活教会的道理就是凡是得到必须有所付出,得到优秀成绩的背后就是无数个笔耕不辍的夜,得到他人帮助同情的前提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完美受害者。
就连和沈域的最初,都是靠随叫随到的陪伴作为交换。
她陪他打发寂寞,他给她能喘气的自由。
被喜欢也并不陌生,向陈眠表白的人并不少,情话一个比一个说的动听。
我喜欢你,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的女孩子。
不想谈恋爱也没关系,我会等你的。
少年的喜欢按斤批发,来时轰轰烈烈,都以为能够隽永,最后收场却不都是漂亮的,如陈柯这种多不胜数,前脚说着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后脚就跟他人说陈眠装清高。
不是谁都能真的坦荡,也不是谁都能真的一味付出而无所求。
所以陈眠一度觉得男性都挺恶心,陈宋是最难看的反面教材,是道德的最低线,而往上一点,接触到的无论是学校的男生,还是生活中接触到的男性,也都无趣透顶。
而沈域,算是特殊。
他是唯一,让陈眠觉得能够忍受的存在。
沈域却仿佛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在浓重的桃子香味里闻到了陈眠身上的气息。
不能用什么东西来定义,水果、花香都不属于,而是一种感觉、一种氛围。
黑暗中的一点火光、开在冬日尽头的玫瑰、荒芜边境的一棵绿树。
是明天不用预想就知道无聊透顶,但她又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对明天有所期待的存在。
这种听起来深情到仿佛没有她就没有明天的话,沈域从没想过要对她说,迟盛在被他电话连环call后,在电话那头问过他什么情况。
沈域照旧回答的是,没什么情况,只是想,所以就去做了。
迟盛说他是个情种,说他这种行为跟把心脏献出去有个什么区别,并认为他这种家庭能养出他这种人像是松柏种子长出了玫瑰,纯属基因突变。
沈域家的家教确实挺严,条条框框的规矩竖在那儿,打架斗殴之类的不可以,成绩必须优异。
满足了要求得到的奖励便是金钱,这是沈家最不缺的东西,至于关爱和陪伴就少得可怜了。
沈域父母都很忙,两人属于强强结合下的联姻,感情一般,比起沈域更在乎自己。沈域像是个精美的摆件、完成的一项家族任务,生下来之后管到十一二岁看他性格定了型,就没再管束过。
两人工作都忙,天南海北的飞,各自都有住所,一年碰头的机会都少得可怜,更何况陪沈域吃顿饭。
沈域第一次带陈眠回家的时候,陈眠站在他家门口,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