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掌堪堪擦过他的指尖。

嘭!

雨还在下,冲刷着地面粘腻的鲜红。

17

“他想用自杀威胁宋晚栀,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不仅孩子没了,还摔断了腿高位截肢了,不可一世的富家公子哥跌落神坛,这不比杀了他更让他痛苦?”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敲门声:“沈医生,病人推进手术室了。”

谢清樾应了声,打断电话那头的喋喋不休,“陈洵,以后他们的事就不用告诉我了。”

因为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假死脱身后,他有了一个新名字,沈初尧。

尧年舜日,初光照未来。

无论何时,他都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不用依附谁,他都有光明的未来。

沈初尧挂断电话,径直走进手术室。

等他结束手术走出医院时,外面正下着雨。

他看了眼空荡荡的医院走廊,估算着回家的距离,反正才十分钟路程。

想着就要往雨里冲。

刚跨出两步,头顶突然罩下一片干燥的阴影。

他回头,蓦地撞进李诗妍带笑的眼睛里。

他想起刚到加拿大那会,他人生地不熟被抢了手机和钱包,是李诗妍主动朝他伸出援手,帮他报警找回手机钱包,才不至于让他流落街头。

后来她带他熟悉环境,帮他物色工作,一来二去两人也渐渐熟络起来,但始终没有踏出那一步。

因为他不敢再赌,也实在没有过多精力再去投入一段新的感情。

更别说,他比她大了整整七岁。

有些事,她不懂,可他得懂。

李诗妍撑着把足够遮两个人的黑伞,裙摆沾着泥点,显然是跑过来的,额前碎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倒比平时那副矜贵模样多了几分烟火气。

“你怎么在这?”沈初尧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语气是惯常的轻松,“又逃课?”

“什么逃课,你又忘了,我已经开始实习了,这不是刚下班,”李诗妍的声音混着雨声,低了些,“顺路。”

沈初尧挑眉。

医院在城东,她上班的地方在金融区,这顺哪门子的路。

但他没戳破。

两人安静走在雨幕中,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胳膊突然被拉住。

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固执。

李诗妍的指尖微凉,隔着湿透的衬衫布料,烫得他像被蛰了一下。

“初尧哥,”她抬头看他,路灯的光透过雨幕落在她睫毛上,投出一小片阴影,“你衬衫湿了。”

沈初尧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他左半边身体已经被雨水浸透,黏在皮肤上,隐隐透出胸肌轮廓。

李诗妍盯着那片湿痕看了三秒,忽然伸手攥住他悬在身侧的手腕。

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牵引,将他整个人往伞中央带了半寸。

“伞够大的。”

她声音很轻,尾音被风吹得散了些,指尖却没松开。

沈初尧举伞的手顿了半秒,才顺着力道往里收了收,伞骨轻轻碰撞的轻响里,两人的肩膀不经意地靠在了一起。

空气仿佛凝住了,只剩下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和衣料相触时,那若有似无的摩擦声。

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李诗妍忽然转过来的目光堵在了喉咙里。

上了楼,沈初尧掏出钥匙开门。

玄关灯亮起时,正想把雨伞还给她,却见李诗妍从一直拎着的手袋里拿出双灰色的棉拖,放在他脚边,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己家。

沈初尧突然想起昨晚和同事随口抱怨了一句“加拿大可真冷,晚上穿凉拖总脚冷”,没想到会被她听到。

“李诗妍......”

他无意识喃喃了声她的名字。

“嗯?”

李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