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总为他不爱惜自己发火,他就死皮赖脸地缠着,直到她绷不住笑出来为止。
“爸妈,你们告诉我婳婳在哪,我一定会哄好……”
“够了!”
沈母忍无可忍地打断他,扶着他的胳膊,眼神里藏着他读不懂的悲怆。
“婳婳早在你失忆时就跟你退婚了!你就算哄好她又怎样?她不会回来的!”
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无尽的疲惫:“她就是不想拖累你,才劝我们放弃帮你找回记忆,自己选了出国啊。”
“拖累?”
沈惊叙下意识重复,像被烫到一样。
沈母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终是说了出来:“婳婳不让我们告诉你,可你该知道她的苦心。我们刚找到你的时候,她就查出了渐冻症。”
“她拿着报告单来提退婚,说你现在心里只有向晚晴,趁着你不记得她,她离开成全你们,不让你后半生被她拖累,才是最好的选择。”
脑子里 “嗡” 的一声,像有惊雷炸开。
沈惊叙僵在原地,眼神空洞。
渐冻症?成全?这些词像淬了冰的针,扎得他心脏生疼。
焚烧的焦味仿佛顺着血液漫上来,浸透四肢百骸,心被生生撕裂成两半,疼得他几乎要蜷缩起来。
“怎么可能呢……”
姜婳明明答应过,要跟他一生一世的。
天旋地转间,他眼前一黑,直直从别墅前的台阶摔了下去。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望着庭院里那片清浅的荷花潭,恍惚觉得,那里本该有一架紫藤秋千的。
……
沈惊叙再次被送进医院。沈父坐在走廊,用手抹了把脸,声音发闷:
“当初要是把阿叙关起来,找医生治好他的失忆,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婳婳就算得了绝症,他们至少能陪她走完最后一段路……”
沈母答不上来。
可若姜婳在,她一定会说 “不是”。
强行唤醒记忆,沈惊叙要面对的,还有对向晚晴后半生的愧疚。
沈父沈母只能认命,在医院轮流守着。
向晚晴也常待在病房外,眼里没了往日的算计,只剩怔愣和沉默。
他们都知道沈惊叙的执拗,不敢有丝毫松懈,可他还是找机会逃出了医院。
再找到他时,是在沈宅姜婳的房间。
他蜷缩在那张复刻的床上,死死揪着纯白的被子,眼角泛着水光。沈宅那场大火早已烧毁了原来的房间,如今的陈设再像,也回不到从前了。
沈惊叙显然也明白,可他的心空得厉害。
想姜婳的时候,找不到一点她留下的痕迹,只能在这个复刻的空间里饮鸩止渴。沈父沈母叹了口气,终究没忍心叫醒他。
后来,庭院里的荷花潭被填上,沈惊叙亲手栽了新的紫藤,旁边搭了架秋千。他整日沉默地坐在那里,像丢了魂,只有视线会时不时飘向院门,仿佛在等什么。
等那个包子脸的小女孩推门进来,冲他笑出梨涡,软软地问:“叙叙哥哥,我能吃你桌上的蛋糕吗?”
“叙叙哥哥,我能吃你桌上的蛋糕吗?”
可这终究只是空想。
某一天,沈惊叙迟钝地想起车祸失忆前的那个清晨。
他明明揣着戒指,是要去向姜婳求婚的。
第15章
姜婳并不知道国内的风波,只觉得在江折夜日复一日的陪伴里,自己心里悄悄起了些异样的变化。
别墅有智能温控,白天再怎么活动都暖融融的,可一到夜里,她盖上被子总觉得燥,养成了踢被子的习惯。
自从某次她在江折夜面前轻咳了一声,他每晚忙完工作,便多了项固定日程,来她房间掖被子。
他指尖带着点微凉,正好驱散她身上的燥热,她总不自觉地往那点凉意上蹭,自己却毫无察觉。
直到某天夜里,她蹭着蹭着忽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