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梦境却如潮水般退去。

傅湛南醒了，额头上的痛感还在，他怔然地抬眼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原来，是他的头，不小心磕到了沈歆月的碑。

第17章

傅湛南终是踉跄着起身，深深凝望沈歆月的照片半晌，转身离开。

他回到了傅氏，却一直没有敢回他们曾经的家。

之后一周，他都住在公司附近的酒店。

他先去祭奠了死去的爷爷。

然后正式回到公司，坐在会议室前，听着各部经理向他汇报这七年的所有近况。

他们的话里，总是少不得提一句‘沈小姐’。

每当听到沈歆月的名字，他就会怔愣好半晌。

随后垂眼，压下眼底情绪，沉声说：“继续。”

沈歆月在旁边听着，只庆幸自己这七年做的足够好，不至于让他回来后焦头烂额。

做完简单的汇报之后，傅湛南回到了办公室处理堆积在一起的事务。

沈歆月要么躺在沙发上，要么趴在他对面，如生前那样陪着他。

他又恢复了从前那般冷硬的模样，好像给自己套上了一层坚硬躯壳。

下午时，秘书犹疑的说：“傅总，有一位小姐来找你，说她姓林。”

沈歆月和傅湛南都愣了下，随后听到傅湛南说：“不见。”

但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林初雪却忽然推开门，冲了进来。

傅湛南看了眼秘书，沉声吩咐：“把门关上。”

秘书立马关上门出去了。

林初雪面色憔悴，显然也是一夜未眠，可她还是个孕妇。

林初雪拿着玉牌，放到了桌上，递给他，沉声说：“物归原主。”

傅湛南神色一滞，颤着手将玉牌攥进手心里，神色恍然。

许久，才哑声说：“谢谢。”

林初雪苦笑道：“这是沈姐姐的吧？难怪她见到这块玉牌的时候，会那么难过。”

“我当时还以为她只是思念亡夫太过……”

傅湛南没说话，但眼底俨然猩红一片，神色也崩裂开来。

林初雪也落泪了，哽咽道：“我听说……沈姐姐在海上出了意外？”

傅湛南身形一僵，哑然片刻，却否认道：“没有，她只是生我的气，很快就回来了……”

沈歆月想要替他擦去眼角的泪，却骤然看到了他鬓角的一抹白。

这么短的时间，他原本浓黑的发丝中，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丝缕白发。

沈歆月瞬间僵在了原地。

显然林初雪也看到了这抹白。

她的泪流的更加汹涌，崩溃道：“傅湛南，你认清现实吧，沈姐姐再也回不来了！”

“她生前没有告诉你真相，就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这样颓废，你让她怎么安心离开？！”

傅湛南紧紧的将玉牌攥紧手心，攥得手心都发紫。

他惩罚自己似得，喃喃自语：“她不会离开我的，她一定还在，她只是生气了，她只是……躲起来了。”

林初雪看到面前人的极致痛苦和恍惚，好像终于明白面前人不再属于她。

命运真是残忍，将两个人两份爱并在一具躯体上。

这个回来了，那个就必须消失。

于是注定不得圆满。

林初雪抬手抹去泪水，压下心底潮水般的难过，告诉他：“我下午的飞机回德国。”

傅湛南静静和她对视着，深吸口气，说：“我送你……”

林初雪却冷声打断：“不用了，傅湛南，你和我就到这里为止吧。”

傅湛南神色一怔，闭了闭眼，终是没有说话。

林初雪最后认真的看了一眼这个和自己的爱人，一模一样的陌生人。

临走时，她朋友般告诫：“沈姐姐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应该振作起来才。”

“这里是她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