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地轻喃：“是我错了。”

就是因为这张和姜父过于相像的脸，她一次又一次地纵容着她。

从而忽略了过度的纵容也许会让这个本就娇纵的孩子误入歧途。

向来保养得当的妇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她垂眸看着手里文件上，那张被永久定格下的照片。

突然惊觉，她好像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看到姜沛玲笑得这么快乐了。

而以后，想看却再也看不到了。

想到被自己娇养长大的二女儿，姜母不禁眉心微蹙，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姜沛玲究竟做错了什么？

要值得自己这样一次次的忽视羞辱，从来向来，却发现不过都是自己的私心作祟。

她觉得这世界对她残忍，一场意外便彻底带走了丈夫的生命。

便用尽了所有的心血，疼惜那个和丈夫长得过于相像的二女儿。

甚至为了不让她愧疚，将一切的过错都推到姜沛玲的身上。

或许是，她急需要这样的宣泄口散发心中的苦闷，亦或者是其他。

在她一次又一次地给姜柚洗脑的过程中，连她自己逐渐被骗了。

觉得当初害死姜父的就是姜沛玲，从而忘记了一切最初的真相。

姜母垂下头，偷偷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指尖一点一点轻扫过单薄的纸张，摩挲着上面那张展开的笑颜。

怎么也不敢相信，明明半个玲前还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女儿，怎么会就这么突然的离开了。

而这一切，还都逃脱不了姜柚的所为。

姜母脑海里再次闪过三年里，她同姜沛玲相处时曾说过的每一句话。

无非都是难以入耳的斥责谩骂。

一想到那孩子就那么孤孤单单死在冰冷的病床上，一个人面对着那么多的折磨与痛苦。

姜母的一颗心就痛得刺骨。

她如果肯相信她一次该多好啊。

她如果没有那么偏爱姜柚该多好啊。

她如果……能多爱她一点该多好啊。

可惜，世界上的一切从来没有如果……

那些记忆中的遗憾和难过，千言万语化作了姜母逐渐消散在空中的一句轻叹：“是我错了……”

知道了当年真相的姜柚忍不住崩溃大叫。

“不可能！明明姜沛玲才是害死我爸的凶手，你们凭什么说是我！”

“我不相信，这一定都是你们骗我的，一定是的，我没错！我没错！这都是姜沛玲欠我的！”

而这一次，注定没有人还会如同从前那般安慰她。

如同姜母所言，错的又何止她一个。

沈云默看着眼前这张和玲玲极为相似的脸，将他们所有人像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

是他错了，错在为了这样一个阴狠狡诈的女人，一次次选择不相信玲玲。

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也害死了他们唯一的孩子。

他无力地转过身，任凭脑海里充斥着这么久以来，自己无数次对姜柚的维护，以及对姜沛玲的贬低。

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轻叹：“姜柚，做错了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管是你，还是我。”

说完，他也不在等人回答，转身径直离开。

◇ 第二十三章

时间像是上了发条，不停歇地向前赶去。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一年又一年到了春末。

区别于山阴路的死气沉沉，盛安的春景明媚动人。

姜沛玲站在落地床前，望着外面初升的太阳，懒散地伸了个懒腰。

经过三年的调理，她的身体已经有所好转。

只是，姜沛玲转头看了看身后正弯着腰一脸认真配药的许星程，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日两人将当年的真相说清楚之后，积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执念骤然消散。

姜沛玲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