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默径直朝姜沛玲走来，不等她反应，手掌便重重压在她的肩上。

一道久违的轻哄适时回荡在耳边：“阿玲，乖一点，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姜沛玲闻言，抬头凝着他望向姜柚眼底快要遮掩不住地担心，满嘴苦涩。

眼里的光悉数熄灭。

她不再挣扎，顺从地跪坐在地上。

沈云默，既然你瞒了我一回，那就也许我自私一回。

我只剩两个玲的时间了。

你的以后……我等不起了。

第二章

等到彻底安抚好姜柚的情绪，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沈云默推开房门走出来的那刻，被姜沛玲身上快要溢出的死寂晃了下神。

他上前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哑声道。

“我知道今天的事你怪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想要什么？姜沛玲忍不住鼻腔发酸。

下意识垂头，视线却在看到两人交叠着的那双手时微微一顿。

莹润的扳指好似折射出，五年前沈云默求婚的画面。

“阿玲，我发誓，这辈子我都不会欺你瞒你。”

“未来无论发生什么，我一定会坚定地站在你的身后。”

那天沈云默眼底的爱意满得快要溢出来，让姜沛玲确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可后来也是他，在面对助理不敢瞒着她的疑问中，亲口说出那句

“姜柚的情况还不稳定，我害怕阿玲在为难她。”

“她已经杀过一次人了，难道我还要看着她执迷不悟吗？”

这半个玲里，那句刺耳的话反反复复在她耳畔循环。

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提醒她那无法愈合的伤口。

沈云默不问还好，一问她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姜沛玲侧过身，不愿他看到自己这副半死不活的狼狈模样。

可沈云默接下来的话却让她遍体生寒：“只是，玲玲，你手上的那块扳指……送给姜柚吧。”

“你说什么？”姜沛玲不敢置信地转头望向他，良久才涩声道，“阿遇，你忘了这扳指的含义了吗？”

翡翠扳指不仅是沈家的家传之物，只能传给沈家的长媳。

其中还藏着沈云默当年向她求婚的一腔真意。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可现在，他却当着一屋子佣人的面，让她把象征着身份的扳指送给姜柚。

无力感传遍全身，姜沛玲似乎无法摆脱失望的束缚。

“可她想要。”沈云默嗓音低沉，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你当初害她差点惨死，她心底总是有气的，一个戒指而已，我人是你的，你的身份毋庸置疑。”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安静地落针可闻。

姜沛玲下意识紧攥扳指，神情凄楚，仿佛一只破败的风筝。

沈云默背脊微僵，刻意避开不去看她，开口说出的话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果决。

“自己摘下来吧玲玲，别让我说第二遍。”

果然又是这样，沈云默如今对她的好再也不容从前那般纯粹。

她早该习惯的。

姜沛玲轻笑一声，枯坐在原地看着空落落的手指，心中一片死寂。

……

楼上卧房。

姜柚满脸欣喜地望着被带在手上的扳指。

眉眼之间是遮掩不住的得意。

却还是在沈云默望过来的瞬间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故作天真道。

“遇哥，你竟然真的把扳指从姐姐那里拿回来了，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她不会难过吧？”

“遇哥，你会觉得我残忍吗？”

沈云默眼里闪过一丝幽暗，默然片刻，才开口。

“说什么傻话呢，你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逃回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心愿。”

姜柚闻言，笑着扑进沈云默怀里，软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