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对苦命鸳鸯,她倒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谢惜雪胸间的怒意翻涌得更加厉害,冷笑出声,干脆把鞭子一扔。
下一瞬,茶盏猛地向燕天佑砸去。
谢明溪直直迎上,额角顿时绽开一道血痕!
她痛呼一声,虚弱地跌至燕天佑怀中,面色苍白,泪珠悬着:“燕侍卫,我好疼,是不是要死了……”
燕天佑瞳孔倏然紧缩,看着她流血的额角,直接横抱起就要走。
擦身而过的瞬间,两人四目相对,燕天佑眼底骤然掀起凛冽寒潮,如淬了冰的刀刃,直刺她的心脏。
侍卫们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谢惜雪如坠冰窟,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给本宫滚!”
燕天佑不再看她,一边安抚道:“我不会让二公主有事”,一边飞奔离去。
直至脚步声远去,谢惜雪才脱力般跌坐在锦榻上,衣袖下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第6章
翌日,晚儿从宫中回来,眼睛都气红了。
“殿下,裳衣局的管事说,二公主生辰将至,皇上把所有的布料都赏给二公主了,没有多余的布料给殿下做嫁妆了。”
谢惜雪喝着药的手一紧,眼底一片冷嘲。
“无碍,我去商铺看看。”
原本她也不指望皇帝能给她准备什么嫁妆。
一整日,谢惜雪都在各大商铺收购布匹首饰。
从最后一家布匹店出来,忽然,一双粗粝的手掌一把捂住她的嘴。
紧接着,意识变得模糊,陷入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面前的黑衣人冷冷开口:
“太子殿下说了,既然长公主这么喜欢欺负人,那就罚长公主今夜跪着给二公主磕999个头谢罪!”
一声‘太子殿下’,让谢惜雪全身血液刹那冻结。
来不及开口,黑衣人狠狠扼住她的肩膀,“噗通”一声跪下,按着她的头一下又一下地朝地面砸去。
鲜血溢出,温热黏腻地顺着眉骨滑下,模糊了视线。
金枝玉叶20年,她从未向父皇母后以外的任何人下跪。
此刻却被逼着向杀母仇人的女儿叩首。
100下,200下……
每一次磕头,谢明溪眼底的得意更甚,谢惜雪的自尊也就更碎一分。
燕天佑,这就是你要的吗?
终于,“咚!”
最后一记重重落下,谢惜雪终于再也撑不住,眼前彻底陷入黑暗。
意识消散的前一秒,谢明溪的假惺惺的声音传来:“皇姐,下一次莫要再作恶了……”
长公主府内。
谢惜雪睁开眼,长公主府的帐幔沉沉压下来,昏暗寂静,连一盏守夜的灯都没人为她留。
额上的伤口灼烧般疼着,血痂黏住碎发,稍稍一动便撕扯出新的血珠。
她撑起身子,哑声唤人,却无人应答。
偌大的寝殿空荡得可怕,连惯常伺候的婢女都不知去向。
半晌,才有个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进来,跪在地上发抖:“殿下,太医都被皇上急召去二公主那儿了。”
“皇上说,您有力气砸人,那就有力气自己走到太医院。”
谢惜雪冷笑一声,伤口再度崩裂,温热的血滑过眉骨。
她随手抹去,掀开锦被下榻:“既如此,本宫便亲自去太医院取药。”
宫中。
谢惜雪戴着面纱,快步走着。
她不希望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人看见。
一旁路过的宫女见她衣着华贵,草草行礼离去,口中还在小声议论着。
“听说了么?长公主的影卫这些日子,竟日日守在二公主殿外当值,好几日不合眼。”
“二公主那般仁厚,连对下人都和颜悦色,哪像长公主那样张扬跋扈……”
她们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活该众叛亲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