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泷身形一颤,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是林疏瑶吗?”

她抬头看向傅胥诩:“是她让顾院长给我妈做手术时动了手脚,对吗?”

傅胥诩目光骤冷:“顾院长手术很顺利,是你母亲自己身体的问题,与疏瑶何干。”

“是与不是,你不是一查就能查清吗?”

沈月泷咬牙道:“不是说顾院长做手术从来没有失败过吗,为什么到我母亲这里就不行了?难道不可疑吗!”

胥诩眼眸微眯,抓住她的手腕冷声道:“你若不信,自己去查。”

“但别再惹怒我,也最好别找她的麻烦。”

沈月泷看着他,突然笑了,滚烫的泪水不断下坠,落在胸前,将心脏都烫穿。

哀伤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她望着眼前的男人,笑得两眼湿润。

看啊沈月泷,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就是你所爱的人,这就是你所忍受的一切。

害死了母亲,断送了前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为什么要招惹林疏瑶,为什么要认识傅胥诩?

这样的结局,你可满意……

第二天一早,傅胥诩便带着沈月泷去了医院。

太平间门口,值班人员将门推开,一股森冷的寒意扑面而来。

沈月泷站在门口,脚像是被钉死一般,僵着半晌,才缓缓迈步走进去。

一具被白布严严实实盖着的遗体,静静躺在冷柜推车上。

她伸出手,颤抖着揭开白布的一角,母亲那张熟悉却已僵冷的脸庞,映入眼帘。

沈月泷瞬间崩溃,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哆嗦着捧起那只早已冰冷僵硬的手,泪水顷刻间决堤,滚滚而落。

“妈……”她声音嘶哑,“我回来了……你别怕……我带你回家……”

冰冷的尸体沉默无言。

沈月泷闭着双眼,无声痛哭。

太平间内冷得像冰窖,死寂一片。

她跪在母亲尸体前,久久不愿起身。

傅胥诩于心不忍,走到她身边:“我们先回去,下葬的事情我会好好安排。”

沈月泷头也没回:“回去?回哪去?”

傅胥诩看着她的背影,抿唇道:“回家。”

“那不是我的家,我已经没有家了。”

沈月泷苦笑一声,转头看他,眸光一片荒芜。

“傅胥诩,孩子生下来后,我们便再无瓜葛,对吗?”

傅胥诩眸光微暗,半晌,冷声道:“自然。”

沈月泷点点头,轻轻抚过母亲冰凉的额角,低声道。

“如此,便好。”

第十章

回到傅宅后,沈月泷没再哭也没再闹。

她再也不追责母亲的死因,也不再抗拒喝药。

林疏瑶偶尔来挑衅,她也顺从地不再反抗。

她彻底成为了傅胥诩最想让她成为的样子。

听话、乖巧……如同怀孕的木偶,再无生机。

傅胥诩再也没有来看过她。

每天只有私人医生过来例行检查,再将胎儿的情况汇报给傅胥诩。

“从目前的情况看,沈小姐和胎儿都很稳定。”

傅胥诩“嗯”了一声算作回应,目光始终定格在桌上助理查来的顾院长的诊断记录上。

眼中翻涌着不明如同波涛般的复杂情绪,良久,才闭上了双眼。

第一次,陷入无尽的纠结。

冬去春来,又迎来深秋。

沈月泷的肚子一天天地大,医生也来得更加频繁。

许是近日转季,染了风寒。

每日都昏昏沉沉,夜里却突发心悸,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