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他曾冷眼对沈月泷说,她有何资格与林疏瑶相提并论。

如今看来,却是他错了个彻底。

傅胥诩看了她半晌,在林疏瑶几乎装不下去的时候,抽出手转身。

“回到傅家后,好好养胎。”

夜里,又下起了大雨。

郊外,车停在半山腰,雨刷狂扫着挡风玻璃,仍掩不住那山路尽头若隐若现的轮廓。

许湛言从驾驶座一跃而下,脚刚落地便踩进泥泞。

他顾不得许多,绕到后座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将沈月泷从车里抱了出来。

女人昏迷不醒,面色惨白,额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山雨冷冽,裹着风打在他脸上,可他眼里只有她。

“月泷,坚持一下,很快了……”他轻声呢喃,像是在哄她,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知道这山上住着一位隐世名医,十年前因为医疗事故被同行联名封杀,之后退隐山林,据说只看“缘分”的病人。

他许湛言,不信命,但信奇迹。

他一手撑伞,一手抱着沈月泷,一步步艰难地走上山路。

泥泞没过脚踝,尖石擦破裤腿,他却仿若未觉,只紧紧抱着她。

雨水顺着他的发丝不断滴落,湿透了衣衫,也模糊了视线。

他眯眼,隐约看见山顶那栋小楼透出一丝微光。

终于在几近虚脱的一刻,他踉跄着站在那扇旧木门前。

“砰砰”

敲门声回荡在夜空之中,他微微侧头,侧脸贴着沈月泷的额头。

触及温热的体温,才放下心来。

他轻声说:“你这次醒了,可别再去找傅胥诩了。”

“也回头,看一看我吧。”

◇ 第十九章

四个月后,又过了一个冬季,春日渐暖。

产检医生踩着一地春雨,往傅家走去,在门口驻足了许久,才叹了口气走进去。

林疏瑶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慵懒地躺在床上。

产检医生开始为她进行例行的超声检查。

仪器显示屏上,胎儿的影像浮现出来,医生神色微凝:“胎儿发育指标一切正常,只是……”

他顿了顿,接着说:“只是胎龄三个月的孩子,对外说四个月实在是,太过于假了。”

林疏瑶笑了:“假又怎样?到时候提前生下来,谁又会怀疑没有足月?”

只要孩子生下来了,哪怕不是傅胥诩的孩子,她依旧能借着孩子在傅家立足。

相处久了,那些过往终究会被时间吞噬,傅胥诩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她曾经做过什么?

医生看着她的模样,又叹了口气。

他实在不愿做这样的事,只怪林疏瑶给得太多。

给林疏瑶开了一些叶酸后,医生退了出去。

刚走到花园,肩膀便被一只手重重拍了一下。

“啊”

医生吓得惊叫了一声,回头,就见管家正拿着个盒子站在他身后。

他顿时擦了擦冷汗,毕恭毕敬地行礼。

管家却把手中的盒子递到他面前,笑道:“张医生,“这是傅总托我交给您的,说是感谢您为林小姐定期上门产检。”

医生愣了一下,迟疑接过,礼貌道谢。

可当他打开盒子的那一刻,整个人脸色骤变

一只血淋淋的断手便出现在了眼前。

他只觉自己的三魂六魄仿佛都被吓散了。

他看着盒子,颤着声问道:“这是……”

管家笑道:“这个啊,是顾院长的手……他手脚不干净,收了贿赂做了不好的事,自然应该受到惩罚。”

张医生只觉冷意瞬间从心底窜了上去。

他脸色瞬间苍白,冷汗如雨下落,几乎跪倒在地:“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傅总饶命……”

他颤抖着说:“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