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湛言身形一僵，声音很沉很哑：“用不着你管。”

“怎么了？”沈月泷无奈道，“不能因为我出去久了点就生气了吧？”

许湛言不回头，声音很平静。

沈月泷盯着他的背影，看不出他的情绪。

“我想了很久，决定还是不能让你就这么离开我，所以我去找你了……”

沈月泷脚步一顿，许湛言蓦然回头，眼眶通红着怒道。

“可我看见了你和傅胥诩吻在了一起，我说过他不是好人，跟他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你为什么不听！”

沈月泷看着他气急的模样，唇角的笑意渐渐落了下来。

目光却落在了他胸前的一片猩红上，轻声说。

“我说下床伤口会裂开，你不也没听吗？”

许湛言咬牙：“那不一样，我很清楚自己的伤。”

“有什么不一样？”

沈月泷静静望着他：“我也很清楚他的为人，同样的蠢，我不会犯第二次。”

许湛言一愣：“你……”

沈月泷平静道：“嗯，都想起来了。”

“什么时候？”许湛言抿唇，“为何不说？”

“在你受伤那天，或许是受鲜血刺激了，那晚做了很长的梦。”

沈月泷轻声道：“这几天我总在思考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看着许湛言飞红的眼尾，恍若在不久前，暗自哭泣过。

她说：“许湛言，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是你发自内心喜欢的‘女朋友’？还是和朋友打赌追的一个……”

她顿了顿，嗤笑道：“战利品？”

许湛言脸上的血色顿时退了下去：“我……”

他想说他从未这样想过，可那又是他曾经真真切切做过。

即便现在心有悔意，可一切又早都无可挽回。

他哑然：“所以我们之间，你觉得是何种关系？”

沈月泷看了他半晌，突然问道：“你说想问我的问题，是什么？”

许湛言愣了愣，抿唇道：“我想知道，你心里究竟如何待我，是朋友，还是……别的。”

沈月泷笑了：“这个问题，全看你。”

她叹了口气：“回来时，我……”

“不可以。”许湛言道，“你不能走。”

沈月泷沉默了下来，许湛言又道：“再留几天，只要几天就好，我不会打扰你。”

他紧紧地望着沈月泷的眼睛，恍若哀求。

沈月泷静默了片刻，终是没忍心拒绝。

“好，就几天。”

她有自己的家，或许手臂废了不能继续弹琵琶，但是人活在世上，总不会只有一条出路。

许湛言的情感她弄不明白，但过去在别院的那几个月，让她受够了寄人篱下的苦楚。

她不可否认在与许湛言朝夕相处的时光中，是有动心。

可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她再没了当初能为爱付出一切的劲头。

如若这段感情不被自己掌控，那么她宁愿不要。

没承想，出院后，许湛言收到了英国马恩岛TT赛车大赛的邀请。

◇ 第三十一章

这是无数车手梦寐以求的比赛，也是死亡率最高的赛车比赛，自1907年赛事创办以来，已经有超过150名车手在比赛或练习中死亡。

他是许家唯一的后人，母亲对他很是骄纵，于是他放纵了十六年，即便遇见沈月泷，他也不明白心中的情感，只以为那是触手可及的东西。

总以为只要他想要，就不会得不到。

所以在知道沈月泷不愿意的时候，才会如此气急败坏，以至于让他们越走越远。

四年前，父母乘坐的飞机失事，双双死亡。

后来，沈月泷也快死了，那应当是他最绝望的时刻，仿佛他在乎的人，最终都会一个个离他而去，父亲、母亲、沈月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