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沈月泷在原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却一片荒凉。
林疏瑶的话难听,可却又句句属实。
歌后看似光鲜亮丽,可在他们面前,她从来都是最卑微的那一个。
傅胥诩不会帮她,其他人自然不会理睬她。
沈月泷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忍住眼底的泪水,大步离去。
刚出院子,便见一大汉面色不善,大步走来。
她心中一凛,立马就往外跑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一只手便捂住了她的口鼻,另一只手则紧紧箍住了她的手臂。
挣扎间,一股苦味的液体被粗暴地灌入她口中,灼烧感直冲喉咙,像火焰撕扯着她的声带。
她瞪大双眼,拼命想喊出声,却只发出一串破碎的嘶哑音。
在昏迷的前一刻,她听见了林疏瑶的声音。
“这就是,我给你的大礼。”
第六章
沈月泷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泪珠混着冷汗滚滚而落,湿苦咸涩。
黑暗中,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时候,母亲还是舞台上光芒万丈,整个乐坛的传奇天后。
她从小耳濡目染,喜欢模仿母亲的唱腔。
声音还不稳,母亲却总耐心地教她怎么发声,怎么换气。
“晚晚,唱歌不分高低贵贱,只要你喜欢,音乐厅和娱乐圈没有区别。”
那时风清月朗,她抬头笑着对母亲说:那我以后也要当歌后。
她最爱的是唱歌,最依赖的也是唱歌。
可母亲永远也不会知道,她以后再也开不了口唱歌了。
刺目的阳光透过窗户,喉咙的刺痛感再度将沈月泷的意识拉回。
她睁开双眼,只见傅胥诩扶手立在窗前,沉声道:“明日送你出傅家,去郊外的宅子。”
沈月泷却不答,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床顶。
她试图说话,声音沙哑得几乎可怕:“我的嗓子,废了吗?”
“只是不能再唱歌了。”
傅胥诩淡漠道:“公司已经在准备解约了,不用担心违约金。”
沈月泷开始觉得冷了,仿佛身上的冷不断往心里渗去。
就像是一直遮挡风雨的屏障被撕了个缺口,再难愈合。
只是不能再唱歌了……
多轻易的一句话啊,就断送了她的一生。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声音颤抖着问道。
“然后呢?”
傅胥诩看向她,眼中竟闪过一丝复杂。
半晌,淡淡道:“她只是小孩子心性,见不得别人唱得比她好。”
看啊,多包容啊,冷血无情的傅总,竟也会如此包容一个人。
好像无论林疏瑶做什么,都是小孩子心性,都能原谅。
“那我呢?”沈月泷哑声道。
“傅胥诩,那我怎么办?过去对我的凌辱欺压我都可以不在意,可为什么要把我身边的东西,全部都一点点夺走?”
她紧紧咬着牙,情绪再也抑制不住。
“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你明知道我身边所有便是我的全部,你明知道嗓子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你明知道……”
她的声音粗粝且嘶哑,竟有了一些字字泣血的意味。
傅胥诩静默了片刻,皱眉道:“别闹了。”
“我闹?”
沈月泷如同被人迎面痛击了一拳,怔然了片刻,竟是笑出了声。
她转头,看着傅胥诩道:“是不是以后她要我的命,你也能给?”
傅胥诩微微侧目看向她,俊逸的脸上一片淡漠。
“对。”
说完这句话仿佛所有耐心终于告罄,他转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