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颜色喜庆的,我都想早点挂上去呢,夫人一定要再等几日。唉,想必是念着刚回来的宝云小姐。”

“可不是,婚期近了,赵府都开始布置,我们侯府还什么都没弄呢。”

“闭嘴吧你们,要是让宝云小姐房里的听到,多生出些事端来。”

“嗯,听说边关的人都很蛮横,可我看那宝云小姐柔柔弱弱的……”

“啊!”

绕出假山,几个小丫鬟才见到谢九和红豆,赶紧低了身子行礼。

谢九靠着树,抱着胸,一副高冷的模样。

天知道,从听见那几个小丫鬟的声音开始,他就注意到了,红豆手里那柄伞簌簌地抖个不停。

明明离自家主子如此近,那边说话他却什么都听不到,想到在萧府发生的事情,谢九真希望自己能双眼一白,晕了了事。

卢宝云:“什么婚事,赵府?赵今和晏安要办婚宴了?”

没有人听见她说话。

卢宝云不敢离开溯洄伞,又忍不住想冲到顾又笙面前问个清楚。

顾又笙挥手散去黑雾。

“抓紧时间了。”

她撂下一句,便留下谢令仪,独自走向红豆。

红豆早就意识到溯洄伞的不对劲,顾又笙过来,她便赶紧将伞递了过去。

顾又笙抓住伞,嘭地撑开。

依然是斜向一边。

那些小丫鬟早就落荒而逃。

天没有下雨,顾又笙却撑着伞,慢慢走回自己的院子。

红豆没敢靠太近,在后边跟着。

谢九见她们走远,才跑到谢令仪的身边。

谢令仪将事情交代给他。

谢九颤栗着接过那块石头。

他不怕死人,但是怕鬼啊。

……

顾又笙将自己周圈设了禁忌,才转首去看卢宝云。

黑色的伞面压得很低,来往的下人虽觉得奇怪,但见红豆跟着,便没凑上去。

卢宝云并不蠢,她立刻猜到:“赵今四月出孝期,这么快就要走完六礼?什么意思,他们怕我回来会毁了这门亲事?路上对我下药,也是因为这个,怕我耽误了晏安的婚事?”

卢宝云眼眶里落下血泪来:“她占了我的身份,占了我的婚事,还陷我于不义,把我放在一个小人的位置,觉得我一回来就会破坏这门婚事,就会容不下她?是只有晏安这么想,还是晏家人都是这么想的?”

什么狗日的孺慕情深,卢宝云现在只觉自己愚蠢得可笑。

她想回京,求一席存活之地,却没想到,家门未进,他们都将她看成了会坏事的小人,迫不及待为养女铺好后路。

那么她呢,他们为她想过吗?

呵,当然没有,若是有的话,年前就该来接她的,如果年前来了,她又何至于……

卢宝云粗鲁地抹着眼泪,她不哭。

杀千刀的永宁侯府,她不稀罕了!

这些日子以来顾又笙所受的好,如今在卢宝云眼里,都变成了施舍,变成了补偿。

他们害死了自己,是他们害死了自己!

卢宝云的身子显而易见地浑浊起来。

顾又笙伸手,抚过。

卢宝云眉间的狰狞之色淡了一些。

“这些本不该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如今一切没有证据,我与谢令仪是旧识,他会帮我们的。”

顾又笙安抚道。

卢宝云委屈地看着她:“我以为晏安占了我的身份,我让奶娘回来说清楚就好了,没想到晏家根本不看重我。”

“晏家未必不看重你,只是……”

顾又笙不想和她说太多,毕竟事情还没有完全查清。

可是如今,卢宝云再这样猜想下去,不用等到谢令仪的人回来,她恐怕就足够魂力离开溯洄伞。

“你听我说来。”

顾又笙将她带进房里,如真本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