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承诺过，他副驾驶的位置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

贺旸下车，绕到后排为她打开车门：“我妈过来了，刚好我们一起吃个饭。”

池清芷木然地坐进车里，闻到熟悉车载香水换成了栀子味，呼吸一窒。

聊天记录的截图里，分明写着蒋亦舒最爱栀子花香。

车厢内一片沉默，池清芷只觉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闷得透不过气。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一家装修古朴的私房菜馆前。

池清芷深吸一口气，走进包厢。

“妈。”她轻声叫道。

下一刻，池清芷僵在了门口。

贺母坐在主位上，亲昵地拉住身侧蒋亦舒的手。

“亦舒啊，好久没见了！今天能看到你和贺旸一起过来，阿姨真是太高兴了！”

语毕，贺母略过池清芷，拉着贺旸坐在蒋亦舒身侧。

池清芷尴尬地低下头，默默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发现桌上摆放的餐具只有三副，而她面前空空如也。

贺母轻描淡写道：“原本是想一家人聚聚，就没给多余的人准备。”

升腾的热蒸汽氤氲了池清芷的眼眶。

结婚后，她费尽心思讨好贺母。

逢年过节礼品不重样，贺母动手术住院，是她不眠不休照顾了她一周。

可到头来，却成了“多余的人”。

贺旸蹙眉：“妈，别这么说，清芷是我的家人，不是多余的人。”

贺母这才收声，转移话题：“怎么选了这个地方？以前你和亦舒，不是最喜欢去秋水湾吃饭吗？”

池清芷心头狠狠一震。

什么情人节因为是奶奶的祭日而伤情，全都是骗她的！

不过是要腾出那一整天，去见蒋亦舒！

贺旸神色有些不自然：“喜好都是会变的。”

闻言，贺母把注意力转向蒋亦舒，殷勤地给她夹菜。

“亦舒啊，多吃点，补补身体，别瘦得跟清芷似的。”

“结婚四年了，还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说罢，还狠狠地剜了池清芷一眼。

池清芷心如刀绞，干涩道：“妈，其实我……”

“呕”

蒋亦舒突如其来的干呕声打断了她。

贺母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看向贺旸。

“亦舒是不是有了你的孩子？”

空气凝固了一瞬。

接着，贺旸的声音传来，低沉而清晰：“是。”

第6章

池清芷听到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这锥心刺骨的痛楚，远比她心瓣膜病发作时更加难以忍受。

贺母满脸堆笑地扶住蒋亦舒，像是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

“亦舒，你和贺旸一起回家吧，也好让他照顾你。”

贺旸看向池清芷，有些迟疑。

蒋亦舒见状，柔柔开口：“清芷肯定不待见我，贺旸，你去陪她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自己和宝宝。”

嘴上说着体谅的话，手却拉上了贺旸的衣角。

贺旸眉头紧锁：“就听妈的话，一起回去。”

没有人问池清芷的意见。

或者说，她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池清芷感觉自己像一团空气，被挤压得快要窒息。

想到肚子里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孩子，池清芷终是鼓足勇气开口：

“贺旸，她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