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话像是一把冰刃，把池清芷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爸爸没有不要你，他只是……”

贺旸抱着蒋亦舒决绝离去的背影浮现在脑海，池清芷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为他找借口。

童稚又残忍的话再次响起：“爸爸不爱妈妈，也不爱妈妈的孩子……”

继而，她的身影渐渐模糊，烟消云散。

“别走！”

池清芷尖叫着伸手，却只抓到了一片空虚。

猛地惊醒，医生站在她身侧，脸上带着惋惜：“我们尽力了，孩子没保住。”

这句话如同一道霹雳，将池清芷彻底击垮。

她白着指尖抚上小腹，平的。

那个连接她同一个心跳脉搏的小生命，消失了。

泪水浮上眼眶，烫得发红。

她怎么这么没用，挽不回自己的丈夫，就连孩子也护不住……

倏然，一阵暖意包裹住池清芷。

贺旸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抱着她安慰：“别哭，清芷，孩子还会再有的。”

池清芷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不，不会再有了。

五年的感情，四年的婚姻，终究是抵不上一个蒋亦舒。

她好后悔。

后悔留在这里，后悔自己的优柔寡断害死了肚子里的孩子。

这时，走廊上传来医生的声音：“蒋亦舒家属呢，病人大出血，需要输血！”

刚刚的温情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贺旸一把扯过她的手：“她也是B型血，抽她的血！”

池清芷额角狠狠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贺旸，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哪怕一丝对她的愧疚和心疼。

可最终找到的，只有对蒋亦舒的焦灼和关切。

那里再也没有她的影子。

冰冷的针头扎进手背，血液一点点被抽出去。

心里也好像有什么东西，正随着血液一起被抽走。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抽完血，贺旸跟着医生离去。

没等她缓过来，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贺母一进门，二话不说就给了池清芷一记耳光。

“你这个毒妇！要是我的宝贝孙子有什么闪失，我要你的命来赔！”

池清芷捂着脸趴在床上，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发泄完，她狠狠瞪了池清芷一眼，转身离开了。

池清芷闭上眼睛，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贺旸曾说，爱一个人就是竭尽所能地爱护她，不让她受委屈。

可现在，面对她的痛苦，他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为了蒋亦舒，他可以忽略一切，包括她。

和蒋亦舒比起来，她不值一提。

“滴滴”声响起，院长的信息再次弹出。

【他们明天就要回美国，清芷，别再拖了，给我个答复！】

池清芷捂着胸口，一字一句打下：

【我接受这次任职机会，明天就去机场。】

第9章

蒋亦舒的手术很成功。

守在手术室外的贺旸长吁一口气，快步走进病房。

见到贺旸，蒋亦舒立刻紧紧抓住他的手，哭得梨花带雨。

“贺旸，我好害怕……我怕清芷再做出什么伤害孩子的事来，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贺旸眉心一跳，目光下意识地瞥向池清芷的病房方向。

门紧紧闭着，但他似乎能看到那扇门的背后，她蜷缩成一团的瘦弱身体。

蒋亦舒眼底闪过怨毒，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