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听。

好刺耳。

为什么……

黏连的水声自门另一头传来，林宛白已经说不出话，只剩下极轻、极细微的喘息。

洛清逸缓慢站起，垂眸看了一眼餐盘里的水果刀，双眼中翻涌起深不见底的墨色。

他拿起那把刀，向着门口走去。

“唔！”

不知是谁碰到了门栓，燕卿蓝抱着林宛白踉跄着挤进了室内，嘴唇尚且黏腻地吻在一起，难舍难分。

燕卿蓝正对着沙发，撩着眼睑看到洛清逸站在那里也并不意外，视线下移看到那柄雪亮的刀刃后低低地嗤笑了一声，从下摆伸进去的手更加放肆。

“都说不行，琦琦一会要接小雪球过来……啊，你还在啊。”

林宛白才发觉到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有些尴尬地急忙把燕卿蓝推开，飞快拉上拉链的同时还不忘愤恨地瞪了他一眼。

燕卿蓝笑着咬了咬她的指节：“怕什么，洛总又不是没看……嘶！”

“你提这个干什么。”林宛白收回手，带着些歉意看向洛清逸，“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没关系。”洛清逸仓皇地将刀藏在身后，毫无血色的脸浮现虚伪悲哀的笑容。

他竭尽全力让自己忽视掉林宛白散乱的衣襟、迷蒙的双眼……还有唇上肿胀的破口。

“你还愿意跟我说话，等一等没什么的。”

反正，三年的绝境也等过去了。

林宛白看到了他藏在身后的手，疑惑地“咦”了一声：“之前就想问了，你手怎么了？”

洛清逸喉间一哽，不动声色地将刀放回桌上，举起那只带着贯穿伤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之前不小心弄伤的。”

那道疤着实可怖，锋利的边缘蜿蜒在手背与手心，连日常抓握都困难。

林宛白皱起了眉：“不小心能弄得这么严重吗？”

“……因为太想你了，吃了点混淆精神的药，清醒过来就在医院。”

洛清逸放下袖口，遮住那道丑陋的刀口，声音低哑：“现在已经不吃了，不用担心，没什么影响。”

终于有一天，他还能站在林宛白面前，说一句我想你。

“你不用这样。”林宛白像是有些费解，连燕卿蓝自顾自玩着她的手指都没制止，“没有意义，洛清逸，离婚那一刻开始我们就该有各自的新生活才对。”

“……没有意义吗？”他寂寥地笑着，衬衫掩盖下，无数看不见的刀口、烧伤齐齐蚕食起他的心脏。

谁也看不到。

“那我就没有任何筹码了。”

燕卿蓝扫了他一眼，勾着唇角，什么也没说。

◇ 第三十章

林宛白看着他的手，心绪有些复杂。但她自认当年的事错的绝不是她。

不追究已经是看在往日夫妻情份上，离婚后，洛清逸后悔也好，跟苏依依结婚也好，都跟她无关。

她也绝不会为谁伤害自己的决定负责。

“你不需要什么筹码，洛清逸，人总要向前看的。”

她想了想，还是开解了他一句：“我不恨你，你也别惦记这些猴年马月的事了。”

恨毫无价值，对她目前的生活也没有助益，如果不从当年的事里释然，这么多年，受折磨的只会是她自己。

但她还算幸运，这些年来始终有朋友陪伴，追求者也格外卖力，让她没有时间想那些乌七八糟事。

后来还有了小雪球。

于是她笑了笑，落落大方地挽起鬓边的发丝：“而且，我现在也很幸福，离开错的人并没有我想的那么难。”

她每说一句，洛清逸的心就下沉一分。

她是真的不在意……

眼前酸涩翻涌，洛清逸恍惚在想，他能用什么立场对着林宛白掉眼泪呢？

除了招人厌烦之外，毫无益处。

可真的让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