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意识离洛清逸在的地方远了些，却不知苏依依什么时候凑上来，端着一杯牛奶笑嘻嘻地劝酒。

林宛白下意识避让，没有注意到女人脸上得逞的笑容。

下一瞬间，世界天旋地转。

“啪！”

身后的香槟塔在一撞之下碎成一地锋利的流光，金色的酒液流淌着，预料中的疼痛被一个温暖的怀抱阻隔。

拥着她摔上去的人却满身是血。

林宛白看着冲过来抱着她的洛清逸，手抖得不成样。

血，到处都是血。

洛清逸离得那么远，为什么要救她……

“学长！”

苏依依小声惊叫着，却又忌惮着一地碎片没有靠近，只用一双楚楚可怜的泪眼啜泣。

“学长，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林宛白从那阵刺目的血色里回神，目光冷冷扫过她：“不是故意的？”

她看到了苏依依故意伸脚拌她，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心思却毒，分明是冲着她身后的香槟塔去的。

要不是洛清逸护着那一下，只穿着单薄礼服裙的林宛白倒在上面多半要破相，严重甚至残疾。

苏依依却还装出一副被她吓到的样子：“宛白姐，我只是关心学长而已，你看我不顺眼我走就是了，不要耽误学长治疗……”

已经失血到神智模糊的洛清逸看到这一幕恢复了几分清明，张口维护：“好了宛白，你对孕妇发什么脾气？”

林宛白心里像是扎了一根刺，周遭人的低语也传了过来，无非是没想过林总这么小家子气之类。

她只能沉默着将洛清逸带去处理伤口，所幸他穿着的是正装三件套，只是血流得吓人，伤口并不深。

洛清逸脸上恢复了些林血色后，看她神色不虞，笑着亲了亲她：“还好我的宝贝没事。”

林宛白转过目光，眼神里压抑着复杂的情绪：“刚才，你是不是看到了苏依依故意拌我？”

第四章

洛清逸愣了愣，表情有一瞬间挣扎。

只这一秒时间，就足够她看懂。

林宛白哑然失笑。

他明明看到了，却还是当众指责她，让她在最重视的公司客户和员工面前扮演坏人。

压抑着语调的颤抖，她静静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你准备怎么处理？”

“她……毕竟还小，不懂事，说出去影响也不好，所幸我们也没受什么损失，你就别计较了。”

二十七了，还小吗？

反驳的话在看到洛清逸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后又咽了下去。

清理完最后一处伤口，林宛白淡然回答：“受伤的是你，你自己决定就好。”

……

庆典还没结束，他们提前返程，弥漫着浓烈酒气的车厢一片沉寂。

林宛白恍惚地想，她人生的大半时间好像都伴随着这样的酒味。

曾经为了拉投资，她和洛清逸往往喝完一轮后还要再接着喝下一场。

年轻的夫妻互相扶持着，眼里都是对未来的美好展望。

明明曾经，她最怕酒味。

伴随酒味到来的，往往是父亲的拳脚和辱骂。

她只能竭力保护着自己的腹部，忍耐着声音，一言不发。

灵魂仿佛抽离了出来，冷眼旁观着男人一脚一脚踹在她身上。

旁边的床上，憔悴而麻木的母亲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

“宝贝，看清楚了吗，这就是男人，这就是爱情”

她说过的话陡然在林宛白耳边清晰了起来。

“男人只会哄你骗你，一旦你爱上他，就让你生不如死！”

“你会生不如死，你会重蹈妈妈的覆辙，你会变成我”

林宛白猛地睁眼，浑身都是冷汗。

那么久远的事，她还以为自己早就忘了……

以为，随着母亲的去世，曾经那些不好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