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看来，那分明是因为不在乎，因为不在乎，所以她可以不介意两人之前发生的任何事，始终以最高涨的热情面对他。

只要他对她，还有利可图。

裴燃忍不住在心底轻笑出声，从前的自己是要有多蠢，才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明白。

见人始终一言不发，沈令妤好奇地转身看去。

如同从前那般，主动朝裴燃的怀中靠近。

视线下意识落在他手中紧攥着的那沓纸上。

只一眼，就让沈令妤浑身的血液骤然凝固。

她眼底是快要遮掩不住地慌乱，下意识抬头看向裴燃，正对上男人深不见底的双眸。

从前那双望着她满是情真意切的眼睛，此刻透着令人压抑的寒意。

彷佛站在他面前的自己，宛如一个死物。

“裴燃……”沈令妤强装镇定，小心翼翼地朝后退去。

“你拿着这些来……是什么意思？”

◇ 第十八章

裴燃闻言轻嗤出声，主动上前一步。

将沈令妤抵在玄关，无处可去。

背着光的面容有一半隐匿在了暗处，明明灭灭的眸光晦涩不清。

带着强势侵略感的嗓音在她的耳边骤响。

“我的好阿妤，你在怕什么呢？”

“还是你真的有瞒着我不可告人的秘密？”

裴燃说着，身形压得越发的低，温热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沈令妤裸露在外的肌肤上。

却激起一片彻骨的冰冷，冻得她遍体生寒。

室内骤然陷入一片死寂，弥漫着渗人的冰凉。

沈令妤第一次，眼前这个从前只会跟在自己身后任劳任怨的“舔狗”身上。

感受到上位者的压迫感，让她心底漫出切切实实的恐惧。

沈令妤死死咬着唇，不敢再吭一声。

“怎么？心虚不敢说了？”裴燃轻笑出声。

突然发力狠狠遏制住沈令妤的下颚，逼着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手里那白纸黑字的调查详情。

锋利的边缘划过她娇嫩的脸颊，泛起蔓延的痛意。

不过一瞬，便轻轻划出了几道细痕。

裴燃眼底却再没了从前的半点怜惜，反而越发用力，指节都泛起了淡淡的浅色。

他脸上阴鸷，说出口的话带着居高临下的诘问。

“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对你不好吗？顶着圈子里所有人的嘲弄，一意孤行的喜欢你。”

“可你呢？对我却从来都只有算计。沈令妤，我到底都欠你些什么？”

下颚传来的痛意难耐的沈令妤蹙紧了眉，眼下是快要遮掩不住地慌乱。

可多年来游刃有余的经验告诉她，不能慌。

如果慌了，她就是真的输了。

沈令妤想着，逼着自己从眼睛挤出些许泪珠。

哑声道：“裴燃，你在说些什么啊？”

“你是不是又听了什么谣言，你明明知道的，我是被逼得，我的心底只有你一个。”

她说着，挣扎着抬头望向裴燃。

漂亮的眼眸里是满得快要溢出的爱意，“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吗？”

如果此刻，是从前的裴燃站在这里，他一定会被眼前的画面给打动。

然后将一切都归于是有人嫉妒他和沈令妤之间的爱。

但如今，裴燃却清清楚楚的知道，所有的都是假的。

他的表情在沈令妤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点点麻木。

甚至连最后一丝怒意也在瞬间收敛，让人辨不出一丝情绪。

而开口说出的话，却如同从地狱走出的厉鬼。

“心底只有我一个？”

“沈令妤，你不觉得你说这些话很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