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些年我吃的药，只是为了治好江小姐，是吗?"

"是。"

"所以从一开始你救我……就是为了江楚月。

"是。"

楚芫咬着牙闭上了眼，喉间涌起一股腥甜的味道，她强忍着咽下。

“萧傅晏，我跟随在你身边整整十五年，为你杀人，为你可以做任何事，可你呢?你如此对我，心里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却如此的悲酸。

萧傅晏微微眯起眼睛，半晌才情绪不明说道:

“今后你想要什么，我都应你，包括自由。"

他说的大方，楚芫心里却荒凉一片。

她笑了起来，眼泪掉得更凶，“若是我说，我只要你呢?你说过会娶我的。"

萧傅晏眸色一暗，一如往常的冷漠绝情。

"我的王妃，只会是江楚月。"

多么无情，比屋外的大雪还要冷上几分。

楚芫扯了扯嘴角，目光幽幽，最后淡淡道:“既然做不到，又为何要轻易给出承诺。"

她最后被萧傅晏派人送回了庄子。

这一次，萧傅晏没有将她锁在屋子里，她却再也出不去了。

她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是她自己将自己困住，再也没有不顾一切冲出去的勇气了。

上京城的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整日。

楚芫一身利落的紧身黑衣，肩上散着披风，有点破烂垂下，双手抱胸，静静地伫立在窗前。

她的唇边染上了一些笑意。

忽然，她眉心一蹙，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她捂着嘴踉踉跄跄走进屋内的桌子旁，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药瓶，颤着手拧开，然而药瓶里面空空如也。

楚芫面上一沉，咳得更剧烈了一些。

这时，古老的木雕门被推开。

一袭暗紫色衣袍的萧傅晏裹着一身风雪走了进来。

见她狼狈的模样，眉毛微微皱起：“药没了，为何不去拿？”

说着，他一挥手，一个药瓶滚落在她脚边，楚芫眉目敛着，蹲下捡了起来。

匆忙吞下了两粒，喉间和胸口的不适才缓缓消失。

片刻，她整理好了自己的狼狈，站在萧傅晏面前微微颔首：“是属下的疏忽。”

萧傅晏眉眼冷漠，“这些药，只够你服用半月，自己算好时间。”

“是，主子。”楚芫恭敬回道。

她患有一种特殊的病，全然靠萧傅晏给她寻来的药来压制。

但其实萧傅晏的势力，堂堂摄政王怎么可能一次只能弄来半个月的药量，

只不过是居高者谨慎多疑，怕她这个知晓他秘密最多的人背叛，才用药来牵制。

但是，楚芫心里清楚，她根本不会背叛他。

窗外大雪纷飞，树枝累累，不堪重负，寒气侵袭，室内一片寒冷。

寂静无声，楚芫先开口打破：“主子，此番前来是有什么事交给属下做的吗？”

萧傅晏半倚在榻上，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不答反问，“楚芫，你跟了我多久了？”

“回主子，十五年。”

楚芫垂着眼眸，心里却打起了鼓，不知萧傅晏为何如此问。

“十五年，这么久了。”萧傅晏淡然说道，手掌撑着半边侧脸，食指在太阳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他像深山老林的雾，一字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

楚芫默默地抬头望向他，她翦水秋瞳，似仙似妖。

眼前的男人面容俊逸无双，微微敞开的衣袍露出冷白的锁骨，像落入凡间谪仙，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质。

人人都道萧傅晏心狠手辣，为了权势六亲不认，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