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傅晏，我跟随在你身边整整十五年，为你杀人，为你可以做任何事，可你呢？你如此对我，心里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却如此的悲酸。

萧傅晏微微眯起眼睛，半晌才情绪不明说道：“今后你想要什么，我都应你，包括自由。”

他说的大方，楚芫心里却荒凉一片。

她笑了起来，眼泪掉得更凶，“若是我说，我只要你呢？你说过会娶我的。”

萧傅晏眸色一暗，一如往常的冷漠绝情。

“我的王妃，只会是江楚月。”

第九章

多么无情，比屋外的大雪还要冷上几分。

楚芫扯了扯嘴角，目光幽幽，最后淡淡道：“既然做不到，又为何要轻易给出承诺。”

她最后被萧傅晏派人送回了庄子。

这一次，萧傅晏没有将她锁在屋子里，她却再也出不去了。

她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是她自己将自己困住，再也没有不顾一切冲出去的勇气了。

从前听说书先生说过，心痛才是这世间最折磨人的，无药可医，无计可施。

如今她将这滋味体味的明明白白。

一夜未眠，枯坐在床头，直至天光大亮。

萧傅晏推门而入，便见到这副光景。

眼前的人像一盏即将燃尽的油灯，他皱眉，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放在桌上，萧傅晏盯着她：“想好了要什么了吗？”

楚芫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声音沙哑，“我什么都不想要。”

萧傅晏无端地有些恼怒，嗤笑一声，“你是聪明人，该知道什么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你再仔细想想，希望本王下次来，听到的不是今日这个答案。”

他此前从不在楚芫面前自称本王......

楚芫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沉默，萧傅晏气笑了，转身便走。

重重的关门声在屋子里回荡，像是摔在了楚芫心口上，震得发麻。

楚芫目光看着桌上的药瓶，她忽然下床，打开了药瓶，里面只有一颗药丸。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就是如此小的东西，困住了她的一生。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可以死在七岁那年的雪地里。

没有被救起，她便不会爱上萧傅晏，不会成为了一把杀人的刀，不会牺牲自己去拯救别人的生命！

抑制不住的捏紧了药瓶，陶瓷的瓶子瞬间炸裂，她觉得痛快极了。

可下一秒，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下意识的想去拿之前还未吃完的药丸，却在准备服下的那一刻停住了。

屋内的炭火正烧地旺盛，她自弃一般，将那些药一股脑地扔了进去。

能救自己的命，却救不了自己的心。

更何况，这条命，萧傅晏并不在乎。

桌上碎裂的药瓶静静地躺在那里，碎片中那一粒药丸，是方才萧傅晏送来的。

她只剩这一粒了......

刚拿在手里，庄子里便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江夫人款款地站在门口，端庄大方。

不知来找楚芫何事，连屋子都不愿进，声称只在走廊上说几句话便走。

楚芫捂着喘不过气的胸口，披了一件大氅就出了门。

楚芫心蓦地跳得很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面前的江夫人。

下一瞬，江夫人便开了口。

“我知道你走到今天的位置不容易，吃了不少苦，可你终究身份卑贱，配不上摄政王，你是个聪明的，应该知道，离开萧傅晏对你好，不然......”

“我只有楚月一个女儿，就算是一个妾，我眼里也容不得。”

听到这里，楚芫如遭雷击。

“您只有......一个女儿？”

她失身恍惚，原本就难以呼吸的胸口，更加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