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江夫人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你转过去，让母亲看看。”

江丞相和萧傅晏一直没动，脸上满是严肃。

江楚月心里无比慌乱，还在想办法搪塞：“看什么，母亲您……”

江夫人立马打断，深吸了一口气：“自然是看看我的小女儿，为何腰后面会有一条不该有的疤。”

此话一出，江楚月浑身一僵，手里的帕子直直掉落。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柳莺：“你故意的？！”

与此同时，一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睁着大大的眸子，愣了片刻，缓缓看向了萧傅晏：“不……傅晏哥哥，连你也一起欺负我？”

萧傅晏冷冷出声：“比起七岁就能把亲生妹妹丢掉的你来说，这算什么算计？”

“我才是被弄丢的江家小女儿！”江楚月平时柔弱的脸彻底变了，目眦尽裂地喊道。

“那你转过去，给江丞相和江夫人看看你的后腰。”萧傅晏淡淡说道。

江楚月瞬间不吭声了。

江夫人又抬起步子靠近，江楚月看见，还是慌乱往后退。

此时已经不用亲眼看见那条疤痕来证明什么了，江楚月的反应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江夫人眼底满是失望：“楚月，你太可怕了，那时候你才七岁啊！你怎能做出如此狠心的事情！”

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江楚月觉得冷，仿佛身上被泼了一盆冷水。

但更多的是愤怒，隐忍了二十几年的委屈和怨恨全都在这一刻迸发。

“可怕？狠心？你对自己亲生的女儿都能那么冷漠，你哪来的资格说我？！”

江楚月冷嘲，“我从生下来到七岁，我也还是个孩子，你又是如何对我的？！”

江夫人怔住，身子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震惊。

江楚月觉得爽快，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不记得了？我的好母亲，七岁那年我从木梯上摔下去，失去意识之前我看见你的身影了！可是醒来之后，他们却告诉我，我竟是昏迷了许久后才被发现送到医馆的！”

“请问江夫人，我的亲生母亲，在干什么？你明明看到我摔下来了！你为何不救我？！其实你就是想我死对不对？”

江夫人没想到会提起往年旧事，面色随即一红一白：“你记错了，我没有……”

江楚月厉声打断她：“别为自己辩解了！事到如今还不敢承认吗？最可怕的人明明是你自己，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这么狠心，我不过是学你的而已啊，母亲。”

最后一声‘母亲’喊的是那么痛苦，仿佛撕心裂肺。

江夫人喉咙一紧，彻底说不出话。

是，她当年的内心就是那么黑暗，想要抛弃害了自己的女儿。

江楚月的眼眶已经通红，但她仍旧扯着嗓子说：“你越是喜欢小女儿，我就越恨她！”

她嘴角勾出一抹癫狂的笑意，眼眶猩红，死死盯着江夫人。

“她是多么喜欢我，我都不用说什么话，就能把她带走，然后丢到没人的地方。”

“没有她，从此江家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说我是小女儿，那我便是小女儿。”

“这个秘密被掩盖了十五年，都没人发现，但我怎么也没想到……”

江夫人狠狠地看向萧傅晏：“那个贱人竟然没死，而是被你救了！”

“你！”江夫人再也忍不住，一步上前，直接给了江楚月一个巴掌，“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恶毒的女儿！”

第二十七章

这一巴掌打得极狠，声响彻整个厅堂，江楚月也被打倒在了地上。

江夫人愣住，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这二十几年，她从没动过江楚月一根手指，一直把她捧在掌心里疼爱着。

现在却告诉她，这个女儿才是她讨厌的那个，她还丢掉了自己的小女儿！

“作孽，作孽啊！”江夫人狠狠拍着自己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