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傅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吵死了!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他看向傅随,沉声吩咐道:“也不知道给小舒夹菜,连自己的老婆都不会照顾?”

傅随沉默地拿起筷子,面无表情地夹了一只螃蟹放到舒若浅碗里。

舒若浅盯着眼前的螃蟹,捏着筷子的手一紧。

结婚三年,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海鲜过敏。

她肚子里怀着孩子,自然也不会吃这螃蟹。

一顿饭结束,傅随特意瞟了眼舒若浅的饭碗,发现吃得干干净净的碗里,只剩下他夹的螃蟹。

舒若浅这般作为,无非是想跟他撇清关系,暗示他两人已经离婚。

傅随脸色黑沉如水,之后一句话也没说,还故意挑了离舒若浅最远的位置坐着。

两人离开老宅时,宋娇娇跟着一起。

她径直走到副驾,挑眉看向舒若浅:“我晕车,若浅姐不介意我坐在前面吧。”

舒若浅什么也没说,也没看傅随,径直走向后排座。

一路上,宋娇娇挑了年少的事情,跟傅随聊得火热,舒若浅沉默地扭头望向窗外。

汽车行至桥上,车尾被身后的车撞得失了平衡。

“砰”的一声巨响,汽车撞在栏杆上。

后座的舒若浅腰部被狠狠一撞,腹部剧痛,下身温热渐渐蔓延。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面色刹那苍白,颤声喊道:“傅随......”

她的声音,却被宋娇娇的尖叫声覆盖:“傅随哥,我肚子好疼啊!”

傅随将哭哭啼啼喊疼的宋娇娇打横抱起,没看后座的舒若浅一眼,匆匆留下一句。

“她怀着孩子不能出事,我先送她去医院,救护车马上来救你。”

不等舒若浅回应,他便抱着人离去。

舒若浅疼得说不出话,额头直冒冷汗,下身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车厢里。

意识昏昏沉沉间,身体渐渐发冷,她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离开了自己。

医院。

舒若浅再次醒来,入目的是雪白天花板。

主任见她醒了,安慰道:“你的身体本来也留不住孩子,你不要自责。渐冻症,早点治疗是有效果的。”

舒若浅手悬在腹部,却迟迟没落下去,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这个孩子悄悄的来,又悄悄的离开。

他的存在,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人知道。

医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病房。

舒若浅平复情绪后,想倒杯水喝,手又开始发颤。

水倒的满桌子都是,杯里却没多少。

此时,一帘之隔的门口传来喧闹声。

舒若浅正犹豫要不要求人帮忙,就听到宋娇娇软着声撒娇。

“傅随哥,你晚上能不能陪着我。”

傅随正盯着安静的手机出神,没有听清宋娇娇在说些什么,敷衍地回道:“好。”

“我有事出去一趟。”他猛地站起身,朝外走去。

护士拿着药水进来,对宋娇娇感叹道:“傅医生对你真好,他本来今晚值班的,为了守着你,特意去找主任换班。”

宋娇娇一脸满足,故意炫耀:“是啊,他很细心。知道我在国外每年春季容易过敏,他特意调好药给我寄过来。”

帘子后的舒若浅盯着空荡荡的水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手机忽地弹出傅随的电话。

舒若浅盯着屏幕慢慢熄灭,一通来电之后,手机屏再也没亮过。

直到外间彻底没了动静,舒若浅戴着口罩悄然走出病房,准备去找主任换个房间住。

身后一股大力猛地抓住了她的手,“为什么不接电话?”

傅随夹杂了几分怒意的嗓音在耳边倏然响起。

舒若浅转头看他,不明白他的怒气来自哪,淡淡开口。

“我们离婚了,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