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将头垂得更低了。

“属下不敢欺瞒。”

第17章

顾安霄猛地咳嗽起来，绝望闭上眼。

脑海中描摹着楚筱妤的眉眼，拼凑出她说这句话的模样。

悲痛和苦涩仿若一把钝刀，搅动着顾安霄的心脏，鲜血淋漓。

暗卫交出一块刻着‘楚’字的皇家刻牌。

“大人，除属下一人存活，其他人均被上头所杀。”

他浑身发颤哑声道：“那人开口，若是再派人去探，不留活口。”

气氛一阵死寂。

顾安霄紧紧握着拳头，沉默良久才从喉咙挤出一句话：“退下吧。”

他凝着窗外很久很久，直到晚膳时分才出卧房。

没走两步，撞上怒气冲冲的三王爷。

“啪”的一声脆响，顾安霄脸上多了个鲜红的巴掌印。

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丫鬟小厮大气都不敢出，跪了一片。

顾安霄脸色一沉，却碍于身份不得发作，哑声质询：“王爷这是何意？”

三王爷双眼通红，一把拽着顾安霄的领子：“这一巴掌，是替长姐扇的！”

暗卫纷纷现身，想要拉开两人，却被顾安霄挥退。

三王爷胸口剧烈起伏，狠狠瞪着顾安霄：“顾安霄，你初到京城分文没有，被世家排挤针对，是长姐力排众议助你登上丞相之位，你怎么能忘恩负义娶别的女人！”

顾安霄刚到京城的时候，不是最艰难的时候。

寒门没有靠山，也就没有威胁。

最难的是第二年，他做出一番成绩，又和长公主走得近。

世家发现他的威胁，联手打压。

从外地的他，哪知道官场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深夜处理完被硬塞的事务，在书房睡两个时辰，又被上司叫去，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弹尽力竭，功劳全被抢了去，脏水全泼在了他身上。

按照律法公主不得干政，可楚筱妤却不管不顾，将一个个幕后黑手揪出来。

也因此惹了不少闲话。

顾安霄心疼她，不想让她蹚这浑水，被楚筱妤一口拒绝。

“我多帮你一分，世家的注意便会从你身上转移一分到我身上。”

“阿深，我信你不会做那些事，你是一颗明珠，不该被蒙尘。”

“旁人如何议论我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是如何看我。”

没想到才过了五年，那个满眼只有顾安霄的楚筱妤就彻底从他身边离开。

顾安霄的眼眶越来越红。

他凝着三王爷，一字一句：“是她自己要去和亲的。”

“我是她的未婚夫，她离开了，我比谁都难过。”

三王爷冷眼看着顾安霄，泪水在殷红的眼眶翻滚，却始终没有落下。

“顾安霄，别自欺欺人了，你我都知道长姐是为何离开。”

“这样也好，你这样的烂人，根本不配得到长姐的爱。”

“我祝你终身孤寂，再无人爱你。”

短短几字，却刺得顾安霄鲜血淋漓。

可他再悔，此生都无法再取得楚筱妤的原谅了。

是他错了。

错得一塌糊涂。

第18章

一个月后。

楚国轻骑送到边界，马上就要把长公主和几十车的金银交接给天启国。

回望来时路。

楚筱妤红了眼眶回头，掀起竹帘最后看了一眼降生的土地。

颠簸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