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分明是在告诉教司坊里的人,盛芊芊有朝中重臣护着。
盛芊芊惊喜笑着,拉着顾安霄的腰带带上前。
“不够,奴家要大人用一夜来赔。”
烛火摇曳,教司坊的窗户被关上,掩住春色。
而太清楼内冷冷清清,桌上的茶水渐渐变冷。
吞下杯底最后一口冷茶,楚筱妤摘下发髻上再寻常不过的金钗,塞进跑堂手中。
“赏你了。”
次日清晨,顾安霄再次造访公主府。
“观雪亭昨日已经竣工,今日世家们要去赏雪吟诗,我特地交代他们备了些你喜欢的茶水点心。”
若不是去了太清楼,她还真以为顾安霄是在处理观雪亭之事。
楚筱妤沉默一会儿才道:“世家公子都在,我如此抛头露面,你不介意吗?”
顾安霄一怔,随即回道:“我怎么可能那么小气。”
只怕他的占有欲,全都留给了盛芊芊吧。
所有的不爱,都是从占有欲消失开始。
楚筱妤垂眸遮住情绪:“我身子不适,今日不去了。”
顾安霄担忧道:“可曾请了太医?今日我也不去了,下次和你一起。”
没有下次了,下个月,她就要远赴北疆和亲。
顾安霄丝毫不知,给楚筱妤倒了杯热茶,陪她待了大半日。
昨日看见的粥棚再次浮现在脑海。
楚筱妤状似无意提起:“盛芊芊身处教司坊,如何成的清倌,还有钱在外开救济坊?”
顾安霄身子一僵,很快回道:“应该是心悦她之人做的,助她洗清名声,早日赎身。”
“心悦之人”几个字,刺得楚筱妤心间一阵剧痛。
她紧了紧攥着裙角的手,声音干涩。
“教司坊的官宦容得她如此?那人就如此确定,能赎她出来……”
话没说完,便听顾安霄毫不犹豫道:“一年不行,那就两年,两年不够,那便五年,十年,总有一日他会娶她回府。”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太过斩钉截铁,顾安霄顿了顿,又接了一句。
“我见过他。”
原来这才是顾安霄真正的想法。
只要盛芊芊一句话,他就会义无反顾为她赎身,娶她回府。
那他们私定终身的五年算什么,上一世她在教司坊等他的五年,又算什么?
楚筱妤再没说话,眼眶浮上一层泪,忙抬手喝茶,遮去泪水。
等顾安霄告辞离去,楚筱妤径直去了书房。
月色凄凉,落在她单薄的身躯上。
看着书案上顾安霄给她的书信,楚筱妤自嘲笑笑,泪意不自觉涌上眼眶。
先帝只有她一位女儿,她含着金汤匙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母后也曾允她,若没有她看得上眼的男子,终身不嫁也未曾不可。
普天之下,谁敢非议长公主,谁配得上长公主?
直至及笄那年,楚筱妤遥遥见了一眼连中三元的顾安霄。
惊鸿一瞥,乱了心弦。
私定终身那日,顾安霄说:“晚儿,我不会让你后悔的,我会努力做出一番成绩,成为配得上的你人。”
“你是当朝最尊贵的长公主,那我便做丞相。”
“你不和他人共侍一夫,我便只娶你一人。”
可是上一世,她等了十年,还是没等到他来娶她。
收回视线,楚筱妤吩咐春芝端来火盆,一封一封将这五年的书信燃烧殆尽。
顾安霄,我不想再等你了。
第3章
次日清晨,楚筱妤请来了京城最好的女医。
女医恭恭敬敬请了安,把脉半晌,面色古怪地开了药。
“这两日怪事真多,人人艳羡的长公主忧思过重,郁结于心,教司坊的清倌有喜了,奇怪,真奇怪。”
晴天霹雳般,楚筱妤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