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就好。”

又过了一日，顾安霄带着楚筱妤去了顾府。

临近婚期，各方工匠都在忙碌，婚服、请帖、各处用具，一样都不能马虎。

楚筱妤看着面前的两件婚服，有些感慨。

等了两世的大红喜服，终是无缘穿上。

倏然，盛芊芊得意的声音传来：“公主殿下，我的凤披霞冠好看吗？”

第6章

楚筱妤瞳孔紧缩，不可置信看向顾安霄。

上一世这明明是她的婚服！

她亲眼看着尚服局用金线绣的鸳鸯，按照公主的礼制准备。

顾安霄皱眉：“你胡说什么？”

盛芊芊楚楚可怜望着顾安霄：“同样嫁进顾家，难道阿深舍得我在婚礼上抬不起头？”

“你明明答应过我，会娶我为平妻，公主殿下有的，我都会有。”

晴天霹雳般，楚筱妤僵在了原地。

不是通房，不是妾，而是平妻。

这就是顾安霄的决定？

顾安霄脸色变了变，对楚筱妤道：“晚儿，我们再去尚衣局一趟。”

若是以往，楚筱妤绝对会把喜服抢回来。

论尊卑，论礼教，她用的东西就算是丢了烧了，也无论如何都轮不上盛芊芊。

但这次，楚筱妤忽然觉得没那么重要了。

她要的从来不是愧疚和弥补，而是偏爱，是唯一。

楚筱妤扯出一抹笑：“反正我们的婚期推迟了，不急。”

“盛姑娘想要，这婚服便赏她了，这喜服配不上本公主。”

明明知道楚筱妤在说喜服，可顾安霄的心莫名有些堵。

倏然，一阵晕眩感袭来。

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画面，是顾安霄焦灼的脸。

再次醒来，是在丞相府偏房。

顾安霄脸色复杂：“……晚儿，你何时生了心疾？”

比起心疼，顾安霄眉眼间更多的是舒了口气。

好似她的心疾，生育不了，全都成了顾安霄打压她的借口，束在她的手腕和脖颈上，叫她不能再压盛芊芊一头。

楚筱妤说不清此时是红肿的脚腕更疼，还是心脏更疼。

她眼睫颤了颤，苦笑道：“无子，好妒，有恶疾，七出之条我占了三条，是不是不配为妻？”

见顾安霄没有回答，楚筱妤心底苦意更甚，闭了闭眼，语气平淡到近乎绝望。

“那退婚吧。”

没有争吵，没有抗拒。

上一世的教训，足够让她沉默。

五年的感情，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顾安霄眸底闪过一丝愧疚，似是想起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不，我一定会娶你为妻。”

楚筱妤倏然睁眼，直直地看着顾安霄。

顾安霄捏了捏楚筱妤的手心：“晚儿扶我青云志，我还晚儿万般情。”

楚筱妤鼻尖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所以顾安霄，你还情的前提，不是爱我，而是我扶你青云志吗？

顾安霄去吩咐下人给楚筱妤煎药，盛芊芊款款而进：“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见屋里没有下人，盛芊芊自顾自起身，眸底迸发着毒蛇般的冷光。

“楚筱妤，你真可怜，就算嫁给阿深，也不过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平妻又如何？待我生下孩子，你在阿深心中连个妾都算不上！”

一股火窜上顾晚儿心头。

“放肆！盛芊芊，本宫是当朝唯一长公主，你也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听到这话，盛芊芊诧异一瞬。

被顾安霄护着的次数多了，她竟忘了楚筱妤不仅是顾安霄的未婚妻，更是骄横的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