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平板。
照片上,艾米跨坐在我父亲的赛车上,对着镜头比着剪刀手,配文是:“还是古董车有味道,比某些人有意思多了”
下面,是沈驰野的点赞和评论:“你喜欢,就送你。”
啪!
我手一抖,平板掉落在地。
“薛总,你、你还好吗?!”
我捂住胸口急速喘气,杨雪焦急地翻找出速效救心丸喂给我。
“薛总,深呼吸……深呼吸……”
眼泪还是流了出来,我趴在杨雪的怀里痛哭。
沈驰野!沈驰野!
你为什么这么蠢!为什么非要毁了我们仅存不多的美好!
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啊!
我父亲,薛彻,是风驰车队的创始人,一个将一生都献给了赛车事业的传奇。
父亲去世后,给我留下最宝贵的遗产,不是车队的股份,而是一辆车。
一辆1998年的法拉利F300。
那是他当年作为试车手,驾驶着它,在蒙扎赛道赢得他人生中第一个非正式比赛冠军的座驾。
这辆车,是风驰精神的起点,是我的精神支柱。
它被我视若珍宝,精心修复后,陈列在车队总部的荣誉殿堂里,用防弹玻璃罩着,恒温恒湿,从不允许任何人触碰。
沈驰野知道它对我意味着什么。
杨雪告诉我,他用创始人之子的身份,强行命令安保人员打开了荣誉殿堂。
然后,他私自将那辆古董赛车开了出去,载着艾米在风驰的私人测试赛道上玩起了幼稚的漂移和烧胎。
更过分的是,他让艾米穿着暴露的衣服,坐在那辆承载着我父亲梦想和荣耀的赛车引擎盖上,搔首弄姿地拍“性感大片”。
结果,在一个高速漂移中,沈驰野操作失误,古董赛车的车头狠狠撞上了轮胎墙。
脆弱σσψ的车壳瞬间碎裂,精密的V10引擎也因为剧烈震动而受损。
我飞速订了机票从德国赶回来,走进荣誉殿堂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我父亲的冠军赛车伤痕累累地停在那里,车头凹陷,引擎盖上还留着艾米高跟鞋踩出的肮脏划痕。
世界一片死寂。
我没有哭闹,只是异常平静地给杨雪打了个电话。
“杨雪,通知法务部和公关部,启动最终预案。”
我补充道:“另外,以我的名义,约沈驰野明天上午十点,在城中律师事务所见面。告诉他,谈离婚协议。”
这一次,杨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决然:“是,薛总。”
7
第二天,律师事务所的贵宾接待室。
我提前到了,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份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沈驰野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他看到我,又看到桌上的文件,先是愣住,随即嗤笑一声。
“薛婵,你来真的?就为了一辆破车?”
我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那不是破车,是我爸的命,也是我曾经视若生命的东西。现在,它和你一样,都被毁了。”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坐到我对面:“行了,我道个歉,车我找全世界最好的技师给你修好,别闹了行不行?”
“离婚?你想都别想!风驰离了我,什么都不是!”
我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只是将协议书推向他。
“我名下的所有不动产、现金资产,分你一半。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体面。”
沈驰野刚要嘲笑,可看到我的表情,他的笑意凝固了。
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你……你用钱打发我?”
他声音干涩。
我没再说话,拿起笔,在协议书的末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薛婵。
字迹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