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位拽哥不需要, 不然短时间内他们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钢琴谱。
小少爷万分嫌弃地在转接头接上前试了下音。
他非常讨厌钢琴,在某一段时间甚至看到家里的那架钢琴就想给砸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是邹卓最擅长的乐器。
从小到大他最厌恶的就是事事都要以邹卓为标杆, 虽然他生长环境复杂颠簸, 但邹卓会的东西他也必须会, 只不过那时候爷爷奶奶都在, 他虽然不喜欢这种感觉,却也没有很抗拒。
而现在他忽然很感谢当初的不抗拒。
虽然不能弹电吉他很烦, 但至少可以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有些作用。
邹聿深吸一口气, 修长的手指久违地搭上了黑白相间的琴键。
……
岑栀拿上调试好的话筒,在小品最后一幕剧情结束前站上了之前指挥过唐濛濛无数次的站点。
唰!
聚光灯汇成一束锃亮的光将少女笼罩。
悠扬的钢琴旋律在黑暗中如同清泉潺潺流淌而出,细腻的琴音熟练到仿佛经过千万次的排练。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唱歌,还是在这么大的舞台上面。
指挥别人的时候没有感觉,就在十分钟之前她都没有想过会是自己上场,现在说不紧张是假的。
她从记事起就跟随夏岚四处奔波, 能维持她正常的九年义务教育已是十分不易,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参加任何课外的艺术班。
她在还很小的时候,其实有过羡慕那些孩子的阶段。
羡慕他们父母双全,羡慕他们的家庭和谐美满, 也羡慕他们总是光鲜亮丽地生活在明亮宽敞的房子里, 学着自己喜欢的各种才艺。
后来,她慢慢就不羡慕了。
她逐渐明白,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生来就是在旁人无法企及的位置,哪怕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有过短暂的交际, 也不过是两条垂直直线的唯一交点,从此以后像两个方向无限延展,不会再有任何关联。
钢琴前奏缓慢流淌至排练的定点。
岑栀将思绪抽回,把话筒举到唇边:“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年,一切在我心里开的好皎洁……”
原本嘈杂的场内像被手动按了静音键。
和旁人交谈的、打手电赶作业的、刷后台票数的、全部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事,将目光投到舞台的大屏幕上。
女孩的声音和柔和的钢琴音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像初春反寒时融化的零度寒冰,又像深山丛林间水滴石穿的明透玉面,清脆而空灵。
不知道是因为这首曲子和前面欢腾笑语的小品碰撞起来形成了极致的反差,还是因为这首只是夹杂在一个节目中的片段歌曲,要比之前所有的歌曲节目更惊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