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栀随手把早被吹散的头发拨到耳后,刚刚那一大束栀子花只可怜地剩下几片洁白的花瓣挂在她的发尾。
她撑着机车尾翼跳了下来, 察觉到小少爷的不对劲:“你还坐着干什么?”
“……没什么。”少年声音莫名有点哑, 他单手撑着脸,深呼吸了两轮,然后以一种有些怪异的姿势从另一边背对着她翻下了车。
岑栀:“……”
搞不明白他这又是哪一出。
岑栀兀自用指尖捻下头发上的花瓣:“在哪摘的?”
“学校。”邹聿清清嗓子,靠着后面的树干,双手插兜,一双长腿极其刻意地叠在一起扭得像麻花, 唇角的酒窝勉强地凹出浅浅的阴影,但还不忘揶揄,“在学校摘的你。”
岑栀难得没有呛他:“你忘了学校的栀子花不准摘?”
教学楼下面的长廊前有一片栀子花树,每年到了六七月栀子花的花期, 总会有不少学生偷摸着去摘花, 为此学校保安年年都要专门派人守在那里,今天课间操, 就有几个班调皮的男生因为摘栀子花而被通报批评。
邹聿当然知道她在指什么,不屑道:“你把我跟那群上不了台面的人比?你哥我翻墙逃课的时候, 这群人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岑栀嘴角微抽:“你还挺骄傲。”
邹聿昂首挺胸:“那当然!”
“……”
血气方刚的冲动逐渐平息,邹聿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一分钟。”
岑栀疑惑:“什么?”
“喏。”少年挑眉,劈里啪啦地踩着树枝从阴影里走出来,“三十秒。”
他朝岑栀勾勾手指,岑栀更加疑惑,但还是跟着他一起往前走。
这里其实和对岸的沿江大道隔江呼应,但却因为邹建国刚中了政府的标在这边开发临江公园,所以没有人可以过来,当然邹家小少爷除外。
岑栀皱眉:“到底是”
“来了。”小少爷心情颇好地打了个响指。
岑栀只觉眼前一闪,五彩缤纷的灯光就从沿江两岸的高楼中横空出世。
彩色的光束以夜幕作为背景成扇形发散,璀璨瑰丽地交织成梦幻般的画卷,华丽而浪漫地以光影述梦。
她想起来了。
前两天高考出成绩之前,淮宜市电视台预告过这几天晚上十一点半会准时在长江大桥表演灯光秀,祝愿各位高考毕业生金榜题名。
难怪他们刚刚一路过来那么多人挤在大桥上。
外界喧哗拥挤,在此静谧空荡之处只有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