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眉心浅浅的蹙着，指甲无意识地在白色的栀子花瓣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她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可她的失落在少年的眼里却一清二楚。

邹聿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连呼吸都有点滞涩。

他故作轻松地倚着栏杆，额前碎发被晚风吹拂，一下又一下扫过他垂下来的眼皮：“我还以为是什么事……”

小少爷斟酌词汇，继续说：“他们总是忙嘛，忙点好啊，就没有人烦得要死地管着你咯，而且生日而已，有什么好过的，不就是很平淡很无趣的一天吗？”

岑栀侧眸望他。

邹聿被看得有点心虚。

对小少爷来说安慰人的确是十分艰难困苦的一件事，他很努力措辞，但感觉还是搞砸了。

邹聿烦躁地挠脑袋，语无伦次：“哎，我不是说你的生日没意思，我是说过生日这件事本来就意义不大……草！也不对，反正就是、就是……我刚刚的话绝对是真心”

“你从来都不过生日吗？”岑栀突然问。

邹聿顿了一下，点头，又摇头：“不算吧，老头儿在的时候还是会过的。”

岑栀也和他一样倚着栏杆，仰望夜空，轻声问：“你爷爷都怎么给你过生日？”

邹聿微微垂眸，收起了吊儿郎当，陷入回忆中的他，浮现出带有温柔又无语的神色：“比如……亲自下厨用老干妈当调色剂和面做蛋糕？”

岑栀：“……”

邹聿又想了想：“或者把我的饮料偷偷换成九十六度的伏特加？”

岑栀：“……”

邹聿继续想了想：“还有……”

岑栀打断：“好了。”

邹聿歪头：“嗯？不听了？”

岑栀淡定：“你活到现在也蛮不容易的。”

邹聿嘴角抽搐：“都说了这老头很不正经。”

岑栀皮笑肉不笑：“我已经看出来了。”

她可算知道事业有成的邹建国和端庄优雅的谭菲菲为什么会养出这位混世魔王了。

邹聿冷哼撇嘴。

邹奶奶在邹聿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虽然说他是爷爷奶奶带大，但更确切是被爷爷带大的。

邹爷爷本性洒脱，相比于邹卓在港城有司机保姆，名牌私教系统培养外公外婆看顾成长，邹聿确实是被养的糙一些。

但他的生日却一直会被神经大条的爷爷记得，虽然操作起来有些离谱。

后来爷爷去世之后邹聿就再也没过过生日。

他不喜欢过生日，也从未给别人过生日，所以刚刚那句话确实算得上是他能想到的最贴切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