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栀如是想。
……
二零一六年的最后一天是周六, 前一天晚上淮宜市突如其来的初雪覆盖了整座城市,岑栀推开宿舍门就见到一片白芒。
下了一夜的雪花仍然纷纷扬扬,庄严肃穆的教学楼披着银辉般的雪衣矗立在冬日之中。
清晨在清洁区扫雪的高一高二校服成为白色冰雪世界的点缀,他们互相扔着雪球, 在雪中嬉戏打闹的欢声此起彼伏。
岑栀站在门口默了默, 折回去拿起红色的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从宿舍到教室, 呼出的一串串热气在半空如腾云驾雾。
明天元旦,高三生也终于迎来了月假, 就连火箭班都罕见地被通知放一天假。
但在此之前最近的一次跨省联考成绩也出来了。
这次淮宜一中高三在联考中的整体表现一般,张春华不满地训斥了大半节课。
她就这么站在讲台上念每个人的排名和总分,每个被叫到名字的人都跟霜打了的茄子般完全蔫儿了下来。
张春华在岑栀这里停顿地尤其久。
这次岑栀依然不上不下地位居班上中等偏下的水平,每一科的分数都烂得很均匀。
虽然张春华已经收敛了不少阴阳怪气的毒舌,但班上其他人都知道岑栀现在的状态高考百分之九十是废了。
元旦假期从今天下午开始,张春华一直讲到了上午最后一节课。
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张春华终于放过他们开始自习,但等她一走,大家心就飞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开玩笑,今晚可是跨年之夜!月考成绩什么的全部都不重要!
沉闷惯了的高三一班都鲜少地躁动了起来,大家纷纷互相传纸条相约出去跨年聚会,台上的值日生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只埋头苦写,顺带捡几个没扔准的小纸条送到该去的地方。
岑栀默默地摊开习题册在喧闹的教室里格格不入,在旁人眼里俨然一副再次考砸又被张春华一顿教育后无法接受的自闭状态。
毕竟她是以年级第一的身份考进的火箭班,拿着全年级最前面的学号却屡屡败北,任谁都难以自洽。
是以,在小纸条横飞的教室里,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绕开了会经过岑栀的路径。
岑栀的身边就像环顾了一圈无形的隔绝罩,自然也感受不到同桌苏泽此时的崩溃。
……这是手机第二十八次在抽屉震动。
苏泽大拇指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要不是他正等着一款球鞋预售没开免打扰,早就关机拔掉电话卡了!
苏泽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四周,很快速地从抽屉里面拿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