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聿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在说什么?”
岑栀倒没觉得自己在干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很快。”
廖学华是个很严肃较真的物理老师,四班的科任老师里面也只有他敢管邹聿。
邹聿嗤笑:“我要是不呢?”
岑栀轻声:“下午的物理课我不想出去罚站。”
是她不想出去罚站,还是不想要他出去罚站?
邹聿意味深长地眯起眼:“是么?”
岑栀不想和他过多废话,压低声音,直接转移话题:“你想憋死它吗?”
邹聿稍愣。
岑栀径直往旁边的长廊走。
教学楼的正后方有一条幽静的中式长廊,每年夏天长廊的悬梁上都会爬满紫藤花,到了冬日花枝颓败,才露出里面真正的纹路。
长廊尽头连接人工湖中心的凉亭。
岑栀把带出来的物理课本和草稿纸铺在凉亭中间的石桌上。
邹聿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拽拽地挎着包跟着走了过来。
他靠坐到凉亭的石凳上,长腿一曲一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小奶瓶里面煨着热乎的羊奶。
即将满月的小奶狗其实和人类幼崽差不多,它们因为太小无法自主进食,只能靠人工喂养,并且一天要吃很多顿奶,单纯扔在家里没人管肯定不行。
岑栀看着少年笨拙又认真喂小狗崽的样子,忽然觉得他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比如这位哥如果真到了读书稀烂败光家产的地步,至少还能去月子中心应聘个打杂的职位,要不然去宠物店也行,就是不知道这狗脾气能不能待满一个月。
岑栀天马行空地想着,突然问:“昨天我的车没让你受伤吧?”
自行车爆胎不是小事,她不知道她的车是在什么情况下爆胎,昨天打车的地方再往前走是一段凹凸不平的下坡路,倘若是自己在那时候遇到爆胎,或许或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女孩的声音依旧是正常的平缓,但听在邹聿耳里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什么意思?
关心他?
从刚刚开始视线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结果这么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烂大街的开场白?
“你说呢?”邹聿放荡不羁地斜靠石柱,一双淡薄的桃花眼含着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