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霜耐心地陪着他搓雪球堆雪人,其乐融融地玩了许久,面容上的笑容平静恬淡,望着他的眸光温柔怜爱,难得在深宫里有了几分平凡的欢愉,只不过这一切在看到萧凌安马车靠近的那一刻都凝滞了。
她的唇角被寒风抚平,眉眼间染上几分不耐和不悦,低低垂落着瞥了在雪地里打滚的阿淮一眼,勉强笑着哄了几句,赶忙吩咐奶娘将阿淮抱走,自己也在萧凌安下车的那一刻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毫不犹豫地转身进屋。
萧凌安三两步就闪身到沈如霜的身前,颀长挺拔的身影将她即将阖上的门死死拦住,深邃俊秀的眉眼久久凝视着她,眸中似是有着千言万语要与她说清楚,心口不知是因为来的太急还是许久未见她,起起伏伏地微微喘息。
“霜儿,你想躲到什么时候?”萧凌安感受到沈如霜纤弱的手臂在用尽力气关门,轻易地就将她所有的动作都挡了回去,满心满眼只想见到她好好谈一谈,不管不顾地气急道:
“你不是说要好好做一个皇后吗?难道皇后应该如此刻意地将朕拒之门外吗?”
沈如霜深吸一口气,未曾想到萧凌安也会用她自己说的话来堵她,愤愤不平地盯了他片刻,终究是抿紧了唇瓣松开了抵住门框的双手。
萧凌安时隔多日终于再次踏入了沈如霜的寝殿,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陌生,留恋地打量一圈以后转身将门窗关严实,不让一丝一毫的寒风钻进来,挺直了脊梁一步步逼近沈如霜,拧着剑眉道:
“朕知道你一心想选秀,但是为何要这么着急,就不能再晚几日吗?”
“陛下担忧的究竟是什么?”沈如霜不解地瞥了萧凌安一眼,将早就准备好的几张宣纸摊开在他面前,用指尖逐一划过解释道:
“这些是准备参选的秀女名录和她们的家世,还有秀女进宫后所需的一应物件和宫殿都已经准备好了,甚至是入选后应当按照位分住的地方也都打理妥当,三日后举办选秀绰绰有余。”
萧凌安草草扫了一眼这些宣纸,并不想仔细去看,真正关心的也并非是这种东西,而沈如霜一声声详尽的安排更是让他难以忍耐,长叹一声行至她身边,忍无可忍地用双手扶住她的瘦削的肩膀,稍稍用力道:
“霜儿,朕最后再问一次,这件事情就此作罢好不好?”
他原本想着用些别的办法来让霜儿放弃这个念头,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已经没有时间来慢慢磨蹭了,只能最简洁明了地将这件事情提出来,企图能够让沈如霜明白一二分他的心思,能够主动放弃目前准备的一切。
这件事始终都是沈如霜一人在掌控,他没有插手半分,就算是强行阻拦也不会有什么效用,这才是最大的无奈之处。
“陛下说的真是轻巧,既然当初答应了又为什么要反悔呢?”沈如霜厌弃地掰开萧凌安的手,笑得极其冷淡抗拒,将这些宣纸整理好放到原处,道:
“我已经告知这些秀女的家人在三日后送她们进宫,这时候若是作罢,这些日子做下的准备又算是什么?陛下的心意倒是顺遂了,那我在他们眼中会变成什么人?”
话音刚落,萧凌安就听明白了沈如霜话中真正的意味。
她看似只是在用这套人情当做借口,但是每一句话和每一分笑容都在明明白白地拒绝他的心意,想让他连再次争辩的理由都没有,否则就变成了利用她笼络民心又弃之不顾之人。
萧凌安不得不承认,他不想让沈如霜往这方面想。
“若是你执意要举办,朕也不会来。”萧凌安心下气恼地沉了脸色,微微上挑的凤眸尽是坚决和森冷,仿佛想用这句话来震慑住沈如霜,让她打消现在的想法。
若是一场选秀没有了帝王,终究只会是一个笑话,毕竟所筹备的一切都是为了萧凌安,连正主都不愿意出席,只会让天下人都纷纷猜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沈如霜作为选秀的筹划之人会陷入难堪的境地。
萧凌安不舍得让她难堪,只想让她知难而退。
沈如霜自然知道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