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可能单枪笔马的跑到这里来的,他带来了一大帮的小弟,比如说,让他得罪得不轻的南阳卫指挥使,刘锦堂刘大人!除此之外还有一帮衣冠禽兽,他都叫不出名字来,反正官位都比他高就对了,方逸之方大人也在其列,神情激愤,也不知道是哪里吃错药了。他微微吃了一惊,这是闹哪样?
心里还在嘀咕呢,那位白白胖胖,正眯着眼睛品茶的按察使微微睁开眼睛,用眼缝打量着他,见杨梦龙穿着一件短袖衫,裤脚上全是泥巴,拖长声尾问:“来者何人?”那叫一个阴阳怪气!
刘锦堂拱手说:“秉大人,这位正是舞阳千户所的千户,杨梦龙杨大人!”
按察使又眯上了眼睛:“原来这位就是杨千户呀?我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泥腿子呢!杨千户,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杨梦龙说:“种田啊,还能干什么?”
好几个人笑出声来,按察使哼了一声:“还真是个泥腿子!”突然厉声大喝:“大胆杨梦龙,见了上官还不下跪!?”
好吧,老子就当是跪死人好了!
杨梦龙心里暗暗咬牙,屈膝跪下,说:“参见各位大人!”
按察使理都不理,拿起茶杯又开始摇头晃脑的品茶了。
杨梦龙可不管那么多,拜完了,直接站了起来。
这下子按察使真的火了,砰一声将茶杯重重搁在桌面了,厉喝:“谁让你站起来的!”
杨梦龙说:“回禀大人,我跪完了,自然要站起来。我骨头比较硬,跪久了膝盖疼,受不了。”
按察使脸上掠过一丝青气,冷笑:“好一个骨头硬!本官倒要看看你骨头到底有多硬!给我跪下!”
杨梦龙也火了:“你有完没完?老子又不是磕头虫,跪你一次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还来?信不信老子跟你翻脸!”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按察使愣在那里瞪着杨梦龙说不出话来,一位总是阴沉着脸的家伙————看官服应该是锦衣卫镇抚,阴恻恻的说:“杨大人,你好大的威风,居然敢这样跟按察使说话?莫非你以为山高皇帝远,大明的律法管不到你这个草头王头上了么?来人,把这个狂妄之徒给我拿下!”
“是!!!”
一声大喝间,数名锦衣卫越众而出,绣春刀出鞘,指住了杨梦龙,齐声大喝:“跪下!”
杨梦龙哼了一声:“就凭你们这几块料?”目光直接越过锦衣卫,落在按察使身上,寒声说:“我说,按察使大人,我没得罪你吧?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处处与我为难?”
这下子连方逸之都看不下去了,喝:“杨千户,有你这样说话的吗?赶紧向陈大人赔礼道歉!”
杨梦龙昂然说:“道个屁歉!他们就是成心找事的,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我跟你们没完!”
按察使气得手都哆嗦了。明代明朝省级地方官员分为三司,分别是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司,布政使管“民政”,按察使管“刑名”,都指挥使则管“一省军务”。三司分别相当于现在的省长、省法院院长、省军区司令,河南大大小小的官员的前程都捏在他手里呢,他要谁圆就圆,要谁扁就扁,哪个官员见了他不毕恭毕敬,小心伺候,唯恐他有半点不满意的?今天却碰上了这么个刺头,对他这个顶头上司没有半点敬畏,屡屡顶撞,真的是把他的肺都给气炸了!他怒极反笑:“好一个狂妄之徒!今天不把你给收拾了,我这个陈字倒过来写!拿下!”
那几名锦衣卫又逼前了一步,再次大喝:“跪下!”
蒋正锵一声拔出横刀,挡在杨梦龙面前,寒声说:“别拿刀对着我们大人,否则生死莫怨!”
这下锦衣卫又傻眼了。他们可是锦衣卫啊,天子亲军啊,虽说没有明初那种锦衣一出,百官股栗的威风了,但天子亲军这块招牌还在,谁都得给他们几分面子?没想到在舞阳这个小地方,一个千户,一个家丁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这成何体统?他们气得很想一拥而上,将这两个害得他们声名扫地的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