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
沈澜一个混进来的,时刻怕被人发现,怎么可能去试探府中人?只是见裴慎说得信誓旦旦,想来是真的。
见她面色柔了几分,裴慎便知道她心软了,佯装低落道:“我提及前天晚上的事,不过是想告诉你,我并不知接下来是否还要再受刑,也不知自己何时会死?你便当怜惜我这个将死之人罢。”
沈澜恼他非要尽忠,心中便略有几分烦躁:“我不是说过几日带着潮生来见你一面吗?”
那怎么够?裴慎即刻自嘲:“我往日里杀胡虏,杀倭寇,惩治贪官污吏,重新丈量田亩,清查黄册,活民无数,你还说我算个英豪。如今倒好,果真是英雄末路,连妻儿都不肯陪我最后一程。”
裴慎的确是个能臣干吏,将来必能功标青史,流芳后世。
沈澜心中五味杂陈,既恼他这愚忠,待他又有几分倾佩,心头还隐隐有些涩意。
难不成他真要慷慨赴死吗?
沈澜沉默良久,半晌,长叹一声:“罢了,我陪你去。”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沈澜离开税署时, 见两个守门的兵丁一动不动, 浑似没听见里头的动静,也不曾起疑送饭的小太监为何还没出来。她便知道, 这两人也是裴慎的人。
这个税署里, 到底有多少裴慎的人手?或者说,他既然有这么多人手,却甘愿被缚, 要么是有大图谋, 要么是真有气节, 宁肯被冤杀。
沈澜实在不敢确定,路过廊下, 见夜寒雨急,斜风飒飒, 只将枝头紫微花尽数拂落。骤见此情此景, 沈澜满心郁郁,长叹一声。
待她待冒雨返回庄子之际已是天色将明, 晨星寥落。
沈澜见潮生睡得正香,也不曾搅扰他,只是安置了林秉忠,叫他留在家中充当习武师父,又径自沐浴更衣后寻了个偏房,倒头就睡。
这一觉足足睡到下午申时初。
沈澜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对着素纱帐顶发了会儿呆,又赖了会儿床,方才起身。
她堪堪洗漱完毕, 却见潮生换了件细布短打, 衣裳也灰扑扑的, 蔫头耷脑的被春鹃抱在怀里。
沈澜难得见到他这副样子,只管放下手中巾帕,笑问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