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插在北境的钉子总算能派上用场了。我已令赵搏扬及其手下在北方民间煽风点火,他们会组织农户抗粮反官,四处宣扬秦克阵贪恋朝廷权势,再也不顾北境老百姓的死活。民怨沸腾之下,秦克阵想要保住京城,就保不住北境;想要保住北境,就保不住京城。两难境地,且看他如何抉择!”

李代嘉愕然道:“母后,你怎能挑唆北境老百姓造反?这……这……你快快收手,千万别酿成大祸。”

朱映眉说道:“晚了!赵搏扬早已着手布置,泼出去的水怎能往回收?”

李代嘉震惊失色,朱映眉劝道:“嘉儿,咱们只是点火的人罢了。一旦点着了火,这场大火会烧得多旺,咱们都控制不了了。”

李代嘉久久不能语,朱映眉便怫然离去。

又过数日,北境局势果然激荡震变。

虽然还未到纳粮季节,但北境竟有农户抗粮反官,起初只是一村一乡,后来竟如燎原之火般席卷北方全境。

原来,秦家军当初南下造反耗费重大,秦克阵攻下京城之后又久不归北,北境百姓颇有自弃之感,心中早有怨言。

又因辽国坐大,百姓内心恐惧,无比期盼秦克阵回归坐镇,这才抗粮闹事。

消息飞速传回京城,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将军府更是忙得焦头烂额。秦克阵连日不上早朝,关在府中同下属商讨对策。

这一日,李代嘉正在宫中同蒋仙亭说话,忽然将军府派人来传唤,说道秦大将军有大事相告。

李代嘉连忙赶去将军府,秦家亲兵令蒋仙亭在外等候,只引着李代嘉来到书房外侧。

李代嘉听得书房内人声吵闹,只得先在门外等待,又问道:“秦二公子呢?”

秦家亲兵答道:“这些日子来,京城内凡是找到疑似世子的孩子,二爷都得亲自去察看一番。今儿一早,王虎臣王公子送来情报,说道他探查到了世子的藏身之处,二爷便急匆匆赶了出去。唉,到了现在还没回音,只怕又是白跑一趟。”

李代嘉点了点头,又有侍女奉上茶水。

李代嘉无心饮用,手捧茶杯,侧耳倾听屋内动静。

只听王涟说道:“如今世子仍是行踪不明,大将军若是随意离京,只怕大权又要落回李氏皇族手中。辽国皇帝的使臣说道,辽国也无心打仗,只是想要三国联盟罢了。大将军不如派几名文臣前往北境谈判,自可稳坐钓鱼台。”

秦家家臣都尉刘遐呸了一声,骂道:“王大人真是好脾气啊,什么三国联盟,辽狗夏狗还想和咱们平起平坐?他们配么?”

王涟说道:“大将军都还没说话,刘大人乱吐什么唾沫呢?可是有什么好主意了?”

刘遐说道:“我没有什么好主意,只是有一点骨气罢了。夏狗好歹先和辽狗打了数场硬仗,实在干不过人家,这才同意联盟。咱们还没和辽狗上战场呢,怎能先跪下去?那岂不是连夏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