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李奉渊沉默片刻:“外祖母可知道李姝菀的母亲如今在哪儿?”
“死了。”洛佩道。
李奉渊已猜到这情况,可当亲耳听见,仍然皱了下眉。
洛佩继续道:“江南就巴掌大的地方,你父亲来江南接那姑娘时,我很快便得到了消息。当时他或许知道没脸见我,只派人送了口信,并未登门。后来我便派人去查探,查到那女人出身秦楼,染了病,我找到她时已经只剩一垒坟包了。”
李奉渊听人谈论过李姝菀母亲的身份,说她的生母多半是出自烟花之地,才未被李瑛带回府中。
李奉渊当时并未多想,也无甚在意,然而当此刻洛佩切切实实告诉他李瑛曾与秦楼女子有染,他心底反倒生出了一抹疑虑。
李瑛当初为了求娶洛风鸢,没少在洛佩面前晃悠。洛佩在某些方面比李奉渊更了解他的父亲。
她显然也有所怀疑李瑛与李姝菀母亲之事,公正道:“我虽然不喜你父亲,却不得不承认他对你母亲用情至深。他与你母亲成亲多年,从未有过二心,更没听说身边有过别的女人。即便因你母亲病弱,他一个男人去过那等腌臢之地,以他的谨慎,想来也不会弄出个不清白的孩子。”
李奉渊越听心有疑虑越深,他看向洛佩:“这猜测外祖母可曾与旁人提起过?”
洛佩道:“我哪有心思同旁人道这些碎语,今日也是见你在意你那妹妹才与你说起。”
李奉渊道:“外祖母说的是,是外孙思虑不周。”
他如此谦逊知礼,倒让洛佩生出半分亲近。
洛佩替他盛了碗冰镇过的莲子百合绿豆汤,止住话题:“好了,快吃吧,菜都凉了。”
李奉渊接过瓷碗:“谢外祖母。”
用过膳,与洛佩闲聊过片刻,李奉渊便回了客房。
刘大抱手站在门口等他,见他回来,迎上前去:“少爷”
李奉渊抬手打断他:“进屋说。”
刘大闭上嘴,进屋后将门窗一关,语速飞快地同李奉渊道:“都打探清楚了。小姐的生母乃是一名秦楼女子,那女子生下小姐后,自知养不活她,将小姐放在了一所叫‘寿安堂’的医馆门口,经营医馆的老夫妻心善,收养了她,从此小姐便在医馆中长大。不过小姐她……”
李奉渊见他支支吾吾,看了他一眼:“不过什么?”
刘大想起从医馆的婆婆那打听来的话,小心翼翼地看着李奉渊的脸色:“不过小姐后来过得不太好,熬了好些年的苦日子。”
李奉渊听得这话,脑中立马浮现出李姝菀初来府中时在他面前卑微小心的姿态。
一时间,他的胸口如被浸湿的棉堵住,生出些窒闷难言的苦涩,李奉渊不自觉放低了声音:“我知道了,继续说。”
刘大道:“后来小姐的生母病重,临死前告知了小姐她的身世,此后将军便来江南,将小姐带回了望京。”
李奉渊听罢沉默片刻,问刘大:“那老夫妻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