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地上的影子,他笑容更加悠闲,“大概再过不了半个时辰,宫里就会差人来叫我进去问话了。夜溪,倘若陛下今日要将我问斩,妳可要将孩子拉拔大,别让我曹家断了香火。”
她伸脚踹了他的腿一下,狠瞪他,“就不会说些好听的,非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妳又不信神佛,怕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他涎着笑脸凑过身来,在她唇上啄了啄。“妳今日千万别出门。”
“怎么?”
“我怕楚长烟一战失利后会狗急跳墙,做些龌龊下流的事情。”
“难道你还怕他会拿我做人质?我才不信。”她鄙夷地撇嘴,“他虽然看你不顺眼,一心要扳倒你,也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
“你不是常说我们这些忠臣良将以忠义自居吗?其实除了忠义,我们还以侠义自居,侠义之人不会做这种不仁不义的下三滥事情。”
“不会最好。”他伸了个懒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此时,果然有宫中太监来传话,说皇帝召见曹尚真,要他立刻入宫。
曹尚真嘻嘻一笑,“看夫君我神机妙算,是不是快赶上诸葛亮了?”
丘夜溪有点担心地和他一道起身,整了整他的襟口领口,柔声说:“要小心。你做事总是太自负,只怕早晚有栽跟头的一天。”
揽住她的腰,他柔声道:“错了夜溪,妳到现在还是不了解我。其实我只是在外人面前装得很自负,因为只有表现得越强大,敌人才会越怕。但是这种自负并非是盲目自大,因为自大的人只能得意一时,自信的人才可以得意一世。”
她也抱住他的后背,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上。他的心跳还是这样平静有规律,全然没有紊乱的迹象,由此可见,他此时的心态也如常一样沉着冷静,没有半点紧张或兴奋。
只是身为他的妻,她还是会为他担心。她知道只要他在朝中一日,这样担心受怕的日子就永远会有,但是他既然选择了这种富有挑战和刺激的生活,她又选择了他,就只有一生追随了。
曹尚真入宫时,看到梦娇神思恍惚的在前面走着,就过去拉了她一把,笑道:“梦娇,怎么了?小心脚下石头绊了脚。”
梦娇看他一眼,又垂下头,“是真的吗,尚真哥哥?”
“什么?”他被问得一头雾水。
“母后说楚长烟出身有问题,怕他是专门来害我的人,你说这会是真的吗?”
看梦娇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曹尚真倒不忍说出真相了。他抚着她的头顶,柔声问:“妳真的很喜欢他?”
“嗯,我这一生还从未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来给他看。”
“那妳觉得他也是这样喜欢妳的吗?”
想了好半天,她沮丧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刚才从母后那里出来,我就一直在想,似乎都是我缠着他,他才对我好的,我不确定他对我究竟有多少真心。”
曹尚真思忖着,沉声说:“好吧,妳若信得过尚真哥哥,我帮妳去考验考验,若他对妳有真情,我就帮妳去和皇帝皇后说情,可若我觉得这人对妳是虚情假意,劝妳也早早放手吧。”
看梦娇还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没有再说话,就跟着太监入了即将开打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