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5 / 6)

:“我也知道烈土的荣誉是崇高的,英模的称号是神圣的。申报程序十分严肃复杂,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办下来。综合考虑,蒋存驴也确有短板。我个人认为他是烈土,只能代表个人的认识和意见。何况也不能再僵持下去了。烈土够不上,将功折过,授予他一个见义勇为的勇土总是可以的吧?报县政府就可以审批,来得也快。这是我最后的建议!”

这个建议倒是很容易就达成共识了。赔偿条款也都同意按最高上限处理。然后就是跟蔡表舅的谈判了。蔡表舅非常清楚烈土与勇土之间的差别,可这次是南归雁、何首魁、安北斗与县公安局一同跟他谈话,都明确表示,烈土的审批程序特别严谨,会涉及蒋存驴同志的一贯表现。要他们蒋家先接受见义勇为勇土称号的申报。这也是由县一级人民政府授予的崇高荣誉。蔡表舅毕竟是明白人,他提出烈土、英模称号,本身也有法乎其上,取乎其中的意思。加上这场拉锯战已将他拉得身心疲惫,也有知难而退的意思,就说蒋家保留烈土的申诉权。

一场风暴眼看就要化解了。可蒋家还是闹得不行,嫌赔款太少,与他们的要求距离尚大。加上战线拉得过长,家里都有事,情绪就颇为激愤。他们竟然把安北斗团团围住,有人甚至还推推搡搡地想下手打。安北斗能做到的就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农村工作做得多了,他知道自已的冷静和笑脸是唯一降温和化解矛盾的良药。别人能闪的都闪了,能躲的也躲了,唯有他,南归雁更进一步明确:镇政府是全权处理后事的负责人!一切都得兜着、顶着、受着、忍着。他喊道,谁都不要乱来,他要跟“总代表”蔡表舅谈话。可这帮人发现蔡表舅的着力点并不在钱上,便有些想撇开的意思。就在大家把他推到蒋存驴棺材前,逼着他闻里面的臭味,有人甚至还在后边强压头颅时,蔡表舅搀着蒋存驴的娘走进了灵堂。

蒋存驴他娘喊:“都别胡来!请师师为主。既然把他表舅请来了,就一切都听他表舅的。”

蔡表舅扶扶黑洞洞的眼镜,对安北斗说:“安主任,对不起,你也辛苦了,半个月熬得一晚上只眨一两个小时的眼皮,我们都看在眼里,休息去吧!我想给本家亲戚开个会。成不成,明早见分晓。”

安北斗对蔡表舅拱拱手,还作了个揖,就离开了。可他到底还是不放心。他们会开什么会呢?一旦有过激反应,自已总得掌握情况吧。他就悄悄卧在灵堂外面的一个土坑里,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蔡表舅先是咳嗽了两声,然后说:“我知道你们不满意我跟政府的谈判条件,想多挖抓几个。我也缺钱,你以为我不缺?多挖抓几个,按规矩我是抽的头子钱,也会多分几个,何乐而不为呢?可我们要看大势啊!不懂大势你都活的啥人嘛!你们都说,是脸面重要还是钱重要?我知道,每个人嘴上都会说脸重要,可实际肯定都觉得钱重要么,尤其是现在,隔手的金子不如到手的铜么!我给你们算个大账,就按你们狮子大张口的四十万、五十万,即使最后能搞定,那不得给表姐留大头?就算大家闹着有功,来了大小一百几十号人,一人分个几百块、千把元,咱是要一个大大的名头好,还是要这点钱好?蒋家祖祖辈辈就是给人家放牛、烧炭、挖煤的,今天突然出了这么个人物,不觉得麻子脸上都放光彩了吗?咱们现在灵堂里都是本家,我打开窗户说亮话,存驴平常是啥人你们都清清楚楚。要不然咋都喊成‘狗日的叫驴’了?不是这件事,你们谁还愿意承认叫驴是亲戚?我表姐刚还说,这些年连过年都没人到家里来往过。连我也一样,提起来都嫌丢不起老脸。不怕表姐在,你们都说说,北斗镇附近十里八乡,谁不骂,谁不恨他?连你们这些亲戚,恐怕平常也是牙帮骨挫得嘎嘣直响,恨不得拿石头塌、用搅屎棍打的要跟他刀割水洗。可老天睁眼,咱家娃娃突然不轻如鸿毛,要重如泰山了!县政府都要给荣誉、给旌表了!你们却还在那点钱上斤斤计较,看看你们这点出息、这点眼光。现如今我跟政府在谈条件,要求给他立丈二高的纪念碑,这是存驴的碑,也是蒋家满门亲戚的脸哪!蒋家啥时这样在镇上、村上活过人?蒋门历史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