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题,就是与安北斗如何脱离婚姻关系了。
这期间她也看过不少《婚姻大全》和《离婚指南》之类的书籍,还有类似的八卦小说,找到的基本答案,就是你要跟谁脱离关系,须当断则断,绝不可藕断丝连。可她心里对安北斗,确实有藕断丝连的东西,何况还有孩子这个“牵筋”。但黑洞效应,已经不容她再做任何游移不决的思考,只能奋不顾身地向几百万度的燃点中扑去。
当中秋节来临时,她觉得已是解决问题的时机了。事情的过程只有她妈完全知道。而父亲,有点长吁短叹,好像是在官场受了白眼,在家也只能选择有口说不出的沉默寡言。说了只会跟老婆吵架闹仗,他不能跟母女二人都做了对头。唯有放弃抵抗,只跟外孙女搅和在一起,才见他脸上还有点副科级领导的光泽。
杨艳梅终于在合适的时机抛出了“好说好散”这句话。她不相信安北斗没有听到任何传闻。连她自已都感到县城已经地震了,难道乡间小镇能如此闭塞,一点都察觉不到余震?她在等待着安北斗的反应。坠向黑洞的物体是绝对逃逸不出来了。这些常识都是他讲给她听的,现在该他好好消化一下现实生活中的黑洞原理了。尽管她仍觉得撕破脸有点早,也有点无处下手,但黑洞的吸附力与速度,已经不允许她再迟疑徘徊,必须当机立断了!
48 摘星星的“骗子”
安北斗中秋之夜并没有在山上盘桓多久,也再没心思观测和拍摄那个似乎已久违的圆月。而是回到医院住院部,找到了值班护土。这是那几个下午朝他挤眉弄眼的护土之一,但他觉得她的眼神中有同情感,也有欲说还罢的某种隐秘。小护土终于开口了:“哥你千万别说我说的。我是看着你可怜。我男朋友也是被别人撬走的,把我蒙了大半年,我见不得这些事。但这都是会要人命的事,我说了你可得把嘴把严啊!”安北斗突然不想问了,觉得自已的行为十分丑陋。尤其是一旦捅破,家庭怎么办?安妮怎么办?就在他扭身出门的时候,小护土大概是特别不放心,又撵上来叮咛了一句:“哥,可千万别说见过我噢。”正是这种闪烁其词,让他的好奇心再次冲破了理性:“到底咋回事嘛?”她又是一番掩饰,然后就竹筒倒豆子全倒了出来。甚至连跳皮筋的儿歌,都给他朗诵了一遍。他立即想到了南归雁急切让他进城团聚的表情。说明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已,“戴绿帽子”已是路人皆知的笑柄了。他特别恼怒,当时就想朝政府大院冲。但一想到女儿,也想到了昔日的杨艳梅,到底还是在冲到大门口后,狠狠砸一拳,离开了。
他在县河边徘徊到快天亮时,终于还是忍不住想去见见女儿。他越来越不相信杨艳梅的话,也越来越恼恨着那个丈母娘。他坚信杨艳梅能走到今天,丈母娘一定没少给力。最早逼着杨艳梅跟自已上山看星星的是她,因为那时他大学刚毕业,都认为前途无量;后来撺掇着把杨艳梅调走的也是她;不让安妮跟他见面,老说你爸半夜上山看星星,迟早都会被狼叼去的还是她。兴许安妮就在家里,只是不想让他见到而已。无论如何,他都得见见女儿了。
天亮时,他到底还是游走在杨艳梅家附近了,他想等待女儿出现。同时,他也在考虑对策。他甚至都想回去听听南归雁、何首魁,还有草老师的主意。南归雁是同学也是领导;何首魁懂法;草老师明理。可这事,又是跟谁能说出口的?先闹起来?还是先压住火,不行了再跟杨艳梅谈谈,兴许就是传言呢?只要她不承认,他也就会放过这一切。放过她,就是给家庭一线生机,给女儿一张脸面。何况自已毕竟还无半点真凭实据。快十年的社会工作经验也让他懂得,传言常常很离谱。没弄清原委,冲动起来就是放纵魔鬼出笼。北斗镇就发生过因奸情传言,而愤然打死无辜者的凶杀案。他浑身的血性告诉他,此时必须先冷静下来。冷静会让事实澄明。星空就是因为冷静,而各自行有轨道,安之若素,值守恒常。
直到九点多,他才看见杨艳梅从外面回来,手里还玩着钥匙。见他,先是一惊,然后又恢复了昨日的冷若冰霜。
他极力保持克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