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吧,他倒是一死了之干净了,可怜我的孩子们也跟着受牵连,老天爷怎么不一个雷直接劈死他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郑氏这话没人能给出答案,当然她也不需要答案。
倒是她语调悲悲切切,周遭路人即便不知晓究竟发生了甚么,也被她哭的心里恓惶,车夫更是没忍住陪着掉了几滴泪,出声安慰道:
“大妹子,甭管遇着什么事儿都得往前看,这世道啊,没什么过不去的,真有那过不去的,人也就没喽,咱只要有口气,爬也得爬过眼前这道坎儿。
你瞅瞅这满大街哭丧脸儿的,他们哪个是为你悲切,那是在为自个儿恓惶呢,一辈子谁还没遇着过几件恓惶事儿啊,你说是不?不信你睁开眼睛瞧,这贼老天到头来能饶过谁?”
郑氏听进去没有不知道,倒是秋东,觉得这老伯说的可真对,别看人家满脸风霜,讲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道理,可一开口,全是人生大智慧。
郑氏在车上咒了一路谷陶不得好死,等到槐树巷子口的时候,已经能勉强控制住情绪,擦干净了脸面,不愿被其他人瞧见这副模样背后嘀咕秋东。
在秋东看来,郑氏真的是非常典型的随遇而安,有韧性,能吃苦,闷头过日子的那类女人。不管遇着多大苦难,心里装了多少苦闷,日子都得一刻不停继续往前赶。
他租的院子还剩一间空房,稍一收拾,添置点家用便能住人,都不用秋东帮着张罗,娘仨便手脚利落的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