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是给予对手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陆屿然没有停下灵力,可随着这两句话落下,玉瓶在他掌中碎裂。自打他知道这件事,尝了许多种人生头一回的滋味,可真正见她遍体鳞伤站在眼前,他不得不将一切压下,一遍遍告诉自己,现在什么最重要。
他不是来跟她争吵的,他是来带她回去的。
然而这一刻,理智崩弦,忍无可忍。
“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东西?”
陆屿然将碎片往身侧一扬,凄厉破空声霎时在耳边响起,沉黑眼瞳里像盘踞着两簇焰火,隐隐有失控燎原的迹象,让人不敢直视。
他声音沙哑:“我问你在做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如果我来得再晚一点,如果今天是罗青山来通知我呢。”
他深觉荒谬地笑,深深阖眼:“你让我用第八感,来镇自己所爱之人这就是、你精心计划这么久,替我做的打算?”
说这些话时,陆屿然捏她捏得很紧,灵力一时也不敢收,她觉得没有吃药的必要,他就用手指叩开她齿关强行将药丸送进去,雪白的衣袖和襟领上沾了许多血点,前所未有的心惊与狼狈。
温禾安怔了会,药味将腥甜驱散,舌尖萦绕着涩意:“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为什么不和我说。”
“……不想让你们看到,不想伤害你们。”
温禾安一直垂着头,此刻却抬了眼去看他,陆屿然满腔话语戛然而止,他看到她的眼睛,像蘸着颜料描出了两抹红,藏着几颗晶莹剔透的露珠,难过得好似在下一场窒密的雨。
他深深吸口气,徒手划开一道空间裂隙,不再说其他:“走,回去。”
温禾安不动,她伸手慢慢把脸上的面具摘了,又牵着他的手到自己鬓发边,摘了破破烂烂的耳套。一双黑间红的狐狸耳朵倏然出现在视野中,弹出来时有绒毛扫到他指尖,他手指不受控地僵在原地,袖片长垂。
“你看,已经很严重了。”